她正要让人去开门,是王姨站出来说:“夫人,这个门不能开。”
姚梦说:“我让你开你就去开,我不信有人敢到这里来闹,赶快去。”
但王姨坚持不让任何人出去。她说:“老二一早就交代过了,魏家的人,您一个都不准再接触。另外,行李我都收拾好了,我们明天就走。”
姚梦脑子都转不过来了,她自己身边的人,沈宗良是怎么把手伸过来的?她才意识到,不但是王姨,整个家里,已经无人肯听她的了。
姚梁又劝了句:“下去吧,妹妹,嫁到了他们家你有什么办法?沈忠常没死,他还能向着你,哄你两句,现在他人都不在了,除了老二,还能依靠谁?元良又不是你生的。”
提起这个,姚梦满身的怒气才渐渐消下去。
她的嘴唇抖了抖,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沈忠常要是还在,我也不会可怜成这样,他才不会让人对我不尊重。”
姚梁啧了一声,又拿纸巾去给她擦眼泪,“他都成一把灰了,你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你只要不和老二对着干,他会孝顺你的。”
气温变低后,京中的阴霾天多了起来,一日比一日沉重。
姚梦擦完了眼睛,望着灰蒙蒙的日影打在落地窗上,沾着湿气的风吹起幻影纱。她将手里的餐巾纸揉了又揉,最后往桌上一扔,起身往门边走。
沈宗良在楼下等了好长一会儿。
听见下楼声时,他也不动,不紧不慢地喝着手边的茶。
姚梦往他对面一坐,还是忍不住气道:“不容易,竟然想得起自己有个妈妈。”
她说完,不住拿眼睛去看沈宗良的反应,但他只是微哂了一下,默不作声。
等了好久,姚梦才又出声:“你来干什么的?让我看你喝茶吗?”
“我在等妈妈发完牢骚,才好谈正事。”沈宗良总算放下了紫砂茶壶,他搭着腿,往后靠了靠。
见姚梦不说话了,只是瞪眼睛,沈宗良才说:“说起来也怪爸爸,惯得您不知道分寸两个字怎么写。好在现在太平了,自在一点也无妨。”
姚梦说:“什么正事?你怕影响,我的那些房产都被处置了,如今我连个正经住所都没有,你还谈什么事?”
“我是来接妈妈出去的。”沈宗良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慢慢说:“西平巷空了这么久,没个人住不行。”
姚梦不大相信,眼皮上下翻动着打量他,“那是你爷爷留给你的,连你大哥都没有份,你会让我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