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点儿。”
随后继续手里的动作。
战场上刀剑无眼,原本见着他行动自如的样子,姜姒便以为除了那日空手接下箭矢时留下的手伤之外,并没有其他大碍。
可直到方才马车颠簸间,她失去平衡无意撞到了青年的腰腹,发觉他的脸色有剎那苍白之时,才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
哪有人可以武功高强到从战场上下来之后毫发无损呢?
察觉不对的她当即拧起柳眉质问,可青年顾左右而言他遮遮掩掩的态度霎时让她记起了那一笔笔记在小本子上的“账”,只觉心底的小火苗蹭蹭蹭往上冒。
气恼之下,索性懒得废话,直接二话不说将人按住,瞪了眼试图阻拦的青年,俯下身伸手解开衣衫亲自检查。
莹白的手指纤细灵活,三下两下便除去了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外衫。
果然,腰腹处那里,紧紧地裹了一圈纱布,有的地方还正隐隐往外渗出一些血迹,让姜姒瞧了便忍不住蹙眉,出口的语气便有些不好。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大碍?什么事都要藏着掖着,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裴珏眉眼间溢出了几分无奈,替她理了理乱了的发丝,轻声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姒再一次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又不是你肚里的虫,天天猜来猜去的。”
“坐好,别乱动!”她斥道。
似是见她确实生气了,青年应声,乖乖坐在小榻上不动了。
染血的纱布需得更换新的,裂开的伤口也得上些药以防万一。
姜姒有些庆幸此行回青州城的路途虽短,但还是带了治疗外伤的药,都存放在车厢内储物的小格子里。
她将药瓶和纱布剪刀什么的都翻找了出来,搁在一旁的案几上,然后小心地将缠在青年腰腹上的旧纱布揭下。
纱布上的棉线一部分似是和伤口沾到了一起,姜姒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一点一点将其剥离开来。
但再如何小心,还是扯到了些皮肉,登时换来头顶上方低低的一声闷哼。
“还说没事,有本事别喊疼啊。”
她小声嘀咕了句,手上的力道却减轻了许多。
一层层的纱布拿开,露出覆了结实而又紧致的腹肌的劲腰。
姜姒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下意识地伸出指尖在那肌肉上戳了戳。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在光线如此明亮的地方,这么近距离地瞧清楚,一切尽收眼底。
之前雅阁那回,他从头至尾都穿得整整齐齐,她只能偶尔隔着衣衫碰到,当时只觉得强健有力。
后来回了客栈,屋里关了窗又锁了门,昏暗得很,再加上那时候的她被弄得脑袋晕晕沉沉的,根本没有精力去关注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