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海拉抱住了头,我不是她最重要的人。
她最重要的人是那个打我们的男人,还有她自己。
她胆小、懦弱,她不舍得男人,也不敢离开他。
她从不知道我心中的想着什么,她也不在乎我想什么。
她只是一厢情愿地“为我好”,尽管我并不好。
她只是在表演,演一个美好纯洁善良的人,获得别人的夸奖并满足。
我可怜她,因为她很可悲,我也憎恨她,因为她的目光从未真正地看着我。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想把我也拉进去。
她把自己拴在那个男人身边,还想拴住我。
--不要找理由了,海拉,你当时已经猜到了那个献上祭品的人是你的母亲,但你却没有阻拦女巫。
我以为,我以为我离家时说的那番话会打动母亲。
--你没有资格说别人,因为你没有亲手把毒蘑菇放进他的碗里,杀死他。
母亲会阻拦我。
--那就杀了母亲。
可是母亲爱我。
--你母亲害死了老巫婆……
也许老巫婆没有死。
--如果你如此坚信,为什么不去打听你母亲,那个男人和老巫婆的下落。
不、我……
--你很懦弱,海拉,你是个弑父恨母,连累女巫的罪人。
啊……是的,我是个罪人。
海拉想,我在赎罪。
她背负着所有的压力,像个服刑的罪人一样,守在小木屋。
为了让时间过得快一点,她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研究炸药上,她还记得女巫和自己的约定,直到炸药技术炉火纯青,才开始放置炸药。
为了不让炸药误伤老巫婆,她细心地在树上做了一些只有她和老巫婆才懂的标记。
人们总说她像女巫,最终,她确实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女巫。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城市里流传的女巫传说慢慢变了样子。
直到有一天,海拉发现自己鬓边长出了白发。
发现白发的那天,她对着镜子“啊”了半天,可因为太久没有出口说话,说不出一句成型的话。
那一刻,她才明白,老巫婆不可能回来了。
因为海拉自己也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