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久了,腿脚发麻,但是他还是急忙起身,踉跄了几步走到儿子旁边轻柔小声道:“阿貍,怎么不去睡觉。”
“我要去洗头,我头发痒,我怕长虱子了,我如果长虱子了,娘亲一定会把我头发剃光,她干得出来这种事情。”他稚气满满的声音,充满了无奈,怨恨地看了沈飞白一眼道。
斡旋
【抱歉写在开头,请大家看一下评论】
皇上看到宋清鸿对晏祈的态度,对着明月,坐在二楼的窗边,心情烦闷,独自喝着喝酒,心想二木头沈飞白对感情一事,竟然还有脑子灵光的时候。
找女人绝对不找跟自己白月光相似的,不然徒有皮囊,内核一点不像,只是徒增伤感了。
“陛下,半夜喝酒,明日早朝可别醒不过来。”皇后走上前打趣笑道。
“梓潼,我真的感觉厌烦疲倦了。打了胜仗,就让我放纵一下吧。外敌没有了,正是修生养息的时候。我好想去别处看看,可是我一走,就是劳民伤财。”
“哦,何苦劳民伤财,政务那就让太子代劳吧,自己带着你金库的钱走就是了,再说你都生白发了。”她上手摸了摸他鬓角的头发,然后拔下一根白丝举到他面前道。
皇上夺过她手中的头发有些气急败坏道:“摘一根,长十根白头发。你这个毒妇!”他狠狠瞥了一眼皇后,捂着胸口道:“还有你的直言不讳,实在让我心寒。”
都是十几年的老夫妻,皇后也不怕他,衣袖一挥动毫不客气道:“你的作天作地,也让我心累。”
皇上瞟到她袖子的牡丹图案,再看她一身红裙,不禁感叹道:“乖乖,这么热的天,亏你也能这么穿。你自己看得都不嫌热嘛。”
她低头蹙眉“不热,我心寒。要穿红的。”皇上白了她一眼,指着她骂道:“穿得这么喜庆,你想当太后的心,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皇后不慌不忙,阴阳怪气学着大婚之日皇上的语气道:“知道为什么娶你嘛,还不是因为你爹娘外公外婆活得长,一想到我珞家人都是活不过四十的短命鬼,还喜欢找短命鬼当婆娘,我就很不理解。我真是个理智到可怕的男人。”皇后一想到十四岁的皇上年轻时候那副癫样,就直翻白眼。随后摸着自己垂在肩膀上乌黑浓密的头发道:“呵呵,不急,我不急。反正该是我的早晚是我的。”
皇上听着这话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想听她揭自己的老底,一口闷完壶里的酒道:“我还是去睡了。争取多活几年。妈的,记性真的好你是。”
皇后看到他跌跌撞撞跑到龙床,随手将帘子一甩,水晶帘子晃来晃去,靴子都不脱就睡了,无奈摇了摇头,最后低头拉开自己裙摆,看着自己的碧绿色绣鞋道:“听说红鞋子能辟邪开运,明天就叫我妈做一双桃木底的高头履送进来,等他这个死鬼一死,我得立马穿上辟邪。”
烈日炎炎下,宋清鸿撑着油纸伞遮阳,晏祈一把就抢过去自己撑着,还不忘嘲讽道:“到底是有钱人的贵女,这么金贵,出门还得拿伞撑着。”
宋清鸿问道:“难道江雪不会嘛?”
“我会让她带把伞或者帷帽,但是她不乐意,她是天底下第一懒人,嫌弃伞重,帽子闷,宁可晒黑,也懒得带伞。不过好在秋冬天就会白回来”
“哦,但是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还要抢我的伞。实在没有君子之风。”
“因为我晒黑了,江雪会嫌弃我的,她可是看脸下菜的。所以大小姐,作为淑女,为了成人之美,一把伞而已,你不会不给吧。”
“那自然不会…”她嘟囔道,“江雪找男人的眼光,真是不错,都说她是万里无一的克夫命,现在看来克夫命倒也不错。”
晏祈毫不客气道:“傻子,她吃的苦比你想象得厉害多了,你们金尊玉贵的,不知道我们平头百姓的疾苦。沈飞白只要要她死,她只能死,但是沈飞白会在看你父母的面色,饶你一命,这就是区别。当然了,你想要我死,自然也可以喽,强权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嗯…你说的对。”
晏祈道:“所以,大小姐不要老拿自己跟江雪比,论美貌才华她必然比不过你。
但是江雪会把我当人,而你只会把我当狗拿条铁链子栓着,如果她在,看到我这个样子,必然眼泪汪汪的,哪怕把自己手指甲扯翻盖了,都要把我脖子上的链子扯掉。只有她把我当人,你们不会。”
晏祈摸了摸脖子,两三斤的铁索链绕在脖子上,如果他站在太阳下面晒久了,铁链会把脖子的皮烫伤。他们折磨人的法子,实在是太会推陈出新了。
月下,沈飞白不让阿貍大晚上用冷水洗头,阿貍道:“实在不行,你去捡点材给我烧热水吧。现在月亮亮,也不是看不见。而且也不热。”
阿貍领着他往山上走,他问道:“你真的是我亲爹。”
“你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我看不出来。但是你不要来了,你一来我娘会把我丢掉。”
“你娘对你好吗?她会打你吗?会骂你吗?”
阿貍对这个“从天而降”的父亲,疲惫的情绪大过惊恐害怕无助,他现在满脑子里想得都是怎么讨自己娘亲欢心。
反正他之前没爹日子还是这么过来了。但是没娘不行。
他心烦意闷道:“很好的,我可以没爹,不能没娘亲,我是跟我娘亲姓,我姓江。”
沈飞白念道:“江寤寄,很奇怪的名字就像你母亲一样,在侯府也很喜欢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曾经拿一根绣花针做了一个鱼钩,让我钓池子里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