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想赌不会。咱们都知道那蛊虫下肚,如果主人每天快快乐乐,毫无心事,无忧无虑,像个孩子。最起码20年才会发作。
如果主人时常紧张,疑虑担忧,郁结于心,喜怒无常,很快就会暴毙。
蛊虫能让江雪失忆,我已经给了他一次机会了,结果江雪连一年都撑不住,又被他折磨死了。”
“呵呵,所以沈飞白才是最自私自利的人。你说的对,那孩子我初见觉得机灵可爱,这么一想有这样一个父亲,确实难教。”
两人对视一笑,收拾了一下去棋局,熬夜坐在烛光下看起了监察局宋清鸿收集来的唐家情报。
他们夫妻二人知道,沈飞白要是真心爱她,不管有没有后遗症,当初根本就不该喂她吃那个蛊药。
晏祈被放出来后提着红缨枪直奔侯府,他哪怕被沈飞白弄死,也要把江雪带出去。
江雪此时已经快不行,正月十五的日子,京城各处都放在烟花爆竹,吵得她胸口疼。
这几天有人来过,沈飞白的师父师娘都来过,全被江雪发脾气扔东西赶出去了,她现在恨死沈飞白了,也不想再见其他人,让别人觉得她可怜。别人的怜悯,只会一次又一次损伤她可怜的自尊心。
除了自己儿子,她一个人也不想见。
但是江雪再也撑不住了,元宵节这天,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前一个时辰。
她发着高烧的脑子终于清醒了,记忆回来了,不在耳鸣了,话也能说了,只是眼睛却完全看不见,也感觉不到浑身的酸痛了。她知道这是她灵光反照的表现,她马上就要死了
当江寤寄端着一碗元宵进来准备喂江雪吃饭的时候,江雪听到动静便着急喊喊道:“阿貍,你来,你来。”
“娘,你开口说话了!”江寤寄惊喜道
“好阿貍,我记起来,我全都记起来了,快,我知道你跑的快,快去东南梨园把你晏叔叔喊来。当初那个莫名其妙的戏子就是晏祈,自己没有认出来他,他一定很着急难过。”
江雪死前就一个愿望,最后见一次晏祈,安排一下自己的后事。
至于沈飞白,他最终厌弃自己,把她休了,什么爱她,为她好,到头来她快死了,就嫌自己脏,赶紧把她丢了出去。
面对母亲的哀求,江寤寄不愿意去,他不想要让江雪见到晏祈,这样他娘和晏叔叔两个人只会把他丢给他亲爹,不管他。娘亲也就不会在乎他了。
江雪什么都看不见,乱动的手终于摸了阿貍,江雪推了推儿子,喊道:“快去呀,快去,找你晏叔叔,叫你晏叔叔回来,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江寤寄看着江雪煞白的脸变得血红一片,闭着的眼角流出黑色血液,他上前拿帕子沾了沾她眼角的血。
“看来娘,她真的好像要死了。要死了,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呢。”他内心疑惑又慌张道
“娘,我这就去。”他故作平静道。
“等等!我有个东西给阿貍你。”江雪右手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那个香囊是她前几个月就开始绣的,本来是想在阿貍过生辰的时候给他的,但是后来生病了,一直没有绣完,这几天一边哭一边绣完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