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晏祈道,他心想江雪的死一定是沈飞白搞得鬼,他要当场抓住质问他,然后亲手杀了那个畜生给江雪陪葬。沈飞白跑了,那江雪的死必然跟他脱不了干系。
“你说你娘死前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晏祈抱着剑骑在牛背上道。江雪生前怕马,于是拉着棺材都是牛车。
“自然说得都是些舍不得我的话。”晏祈在地上快走道。
“胡扯。”他毫不留情戳穿道。他继而又道:“你这小子千不该万不该被对着我耍嘴皮功夫。雪儿能乖乖跟着沈飞白,定是你在作祟罢了。那会儿她为何比记得我?”
江寤寄小跑几步跳了上去,坐在晏祈身边道:“爹,我最喜欢的是你,那个姓沈是我亲爹又如何?你可别多虑了。至于娘亲怎么忘记你了,我也不知道。”
晏祈捂着胸口,压低了斗笠,不想听这个孽子狡辩撒谎,他偷奸耍滑的功夫,那眼眸神态跟自己婆娘没有什么两样,越是这样越是让他难受,他拍了这小子后脑勺一掌,冷冰冰道:“我不吃你这套。等你娘下葬了,你去留随意,跟我这个早晚的杀父仇人在一块儿,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惜我娘死前让我跟着你哎。”
晏祈长叹一口气,心想这都是命,当初这孩子江雪根本就不该生下来,就算生下来,自己也不该心软,生了这个混世魔王,把所有人都拿捏住了,连自己亲娘死了,也没见他掉几滴眼泪。
到扬州城外的义庄,晏祈又梦见江雪一次。晏祈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向来不相信鬼神一说,只道是思念过度,才频频梦见,所以他可不会看破红尘出家。沈飞白相信,所以最后甘愿剃头发去了。
“老娘拿命换的那个一品夫人的凤冠,你竟然不给我下葬。我辛苦一辈了子,最喜欢这个啦,好吧,虽然是沈飞白给我挣的,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也给我搞一个呗。”江雪坐在自己棺材板上道。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何苦执着。”晏祈埋怨道。
江雪竖眉瞪眼道:“那我好好日子不过,又何苦执着于你呢。我就是喜欢,我偏要。”说罢消散一缕轻烟随风而逝了。
晏祈回到江雪住的小村庄,村里人见江雪没来,独见尸首回乡,各个叹惋,也有人上来问晏祈是何人,晏祈只道是她的丈夫,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道:“胡说,江家那姑娘不是嫁给镇北侯去了。”
晏祈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江寤寄赶紧道:“我亲爹出家出去了。这是我现在的爹。”众人听此一阵唏嘘,但好在有了t江寤寄解围,众人没有再进一步苛责晏祈,而把注意力转移到江寤寄身上。
“这孩子眉眼不就是江家丫头的后吗?”
“就是就是,长得真像。”
“县太爷怎么没有回乡呢?闺女下葬也不来瞧一眼。”
“去年我当家的去路过那边,听说江老爷身体不太好。”
那村长拉着晏祈道:“江家祖坟还不在这里嘞,离这里还有七八里远,雪丫头才二十几岁,没了也可怜。还有怎么不葬到沈家?”
“沈飞白已经出家,不知所踪,她自始至终都是想回家的。”
“回家也好,回家也好,好歹有个儿。我这就写信通知江老爷,挑个好日子下葬,这棺材嘛,就放到祠堂停着就是。你们爷俩到我家先住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