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笳屏住的呼吸恢复了正常,泄洪般呼出了一大口浊气。
这是在上天警告我吗?
泥塑并没有缺损,清笳连忙蹲身想要捡起泥塑,却瞬间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口贯穿到了后背。
压榨般的疼痛在体内砰然炸开,清笳控制不住身体,“噗通”一声狼狈地跪爬在地上。以心口为中心,这种疼痛顺着经脉延伸到了四肢末端。
仿佛有人在身体的每一处都放置了烟火笼子,倏然一个不注意,火药“砰砰砰”在体内绚烂绽放,最后只留下被炸得稀烂却无人问津的笼子。
清笳手下失稳,侧身即将跌向地面,却落入了小孩子的怀抱内。
在清笳蹲下捡泥塑姿势不对时,张月鹿就发现了不对劲。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挣脱了还在神游中的沈楼的束缚。
不知沈楼出了什么岔子,不听解释,也不做出反应,但眼前张月鹿压根来不及顾及他。
怀中的清笳神情早已恍惚,额角鬓间飘逸的碎发早已被冷汗打湿,紧紧贴在脸庞上。
清笳一把抓住了张月鹿的小臂,衣裳受力变形隆起巨大的沟壑。
她顾及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此刻她只想紧紧抓住这根提醒她还活着的救命稻草。
疼,好疼啊,真得好疼啊。
泪水不断地从紧闭的双眼中流出,顺着眼尾没入青丝。尽管被张月鹿及时抹去,却如泉眼般源源不断地向外冒,止也止不住。
“沈楼快来帮忙!”张月鹿求助道。
无人回应。
张月鹿扭头一看,沈楼犹如被抽去魂魄般僵硬在原地,手里仍然是抱着张月鹿的动作。
当真是邪门了。
被清笳握住的手臂处,外面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打湿,因出冷汗染上的颤意顺着二人连接之处传递到了张月鹿身上。
小孩的身子太小只能抱住她的一个头,想将怀中之人搂住更是无稽之谈。
张月鹿真想调动清笳体内的神力替她祛寒,却又担心神力失散让其更加寒冷。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算什么,可眼下的清笳经不起一点折腾。
衣裳被紧紧拽住,身边的同伴是靠不住的,张月鹿眼里的光越发坚定。
看来只能如此了。
感受到一阵暖暖的热意,清笳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入眼却是湛蓝的天空。
她这是,离开了村庄?
“醒了?”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是张月鹿的。这小孩哥身子变了,但声音是一点没变化。
清笳手脚并用,麻利地爬了起来。浑身轻松,没有一点不适感。
之前那蚀骨钻心之痛居然没留下一点后遗症。还是说,之前那些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