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回神,笑着安慰彼此:“好在我有硕儿,只是其他膝下无子的姐妹,可怜了。”
阳朔
延阳殿里,唐迎见到了朝觐归来给自己放了长假的楚添辛。
在朝为官,他有自己的自保法门,知道怎样能让喜怒无常的君王容得下,亦知道怎样能讨君王欢心。
楚添辛往后一靠,他便过去奉茶。
唐迎笑道:“陛下可许久不召臣了,莫非臣哪里让您不快了?”
楚添辛淡淡瞥他一眼:“季卿近日辛苦,朕自然不能折腾他。”
唐迎:懂了,舍不得折腾他,所以来折腾我了。
延阳殿里寂静无声,奏折开开合合,一摞摞搬来搬去,墨块在砚台里划圈,宁静清悠。
约莫几柱香,楚添辛看看窗外,日头渐西,已近黄昏。
见他倦了,唐迎便换了盏茶,开始收拾桌案,就见枫亦带人都退了下去,不由疑惑,心底打鼓,楚添辛究竟为何召他来。
“朕听说,朕不在的日子,流言纷扰,季家父母有意给他说亲?”
唐迎立刻会意:“兴昭侯已近而立,也属正常,兴昭侯每每推拒,不曾相看,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自从月荷谋逆,朝中不服楚添辛的人越来越少,大部分都遭清算。几年蛰伏,季庭泰早已摸清底细,朝野大洗牌,楚添辛彻底把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晃五年,季庭泰年已三十,实在算不得年轻,又有各种流言蜚语,季家父母着急也是情理之中。
楚添辛闻言,冷哼一声:“季卿自然不会应。有朕在,谁敢觊觎他?让他们别白费力气。”
“是,臣遵旨。”
吩咐过唐迎,楚添辛按耐不住,急切想去见季庭泰。
他费了好大力气,软硬兼施,哥哥才终于答应留在宫里陪他,哥哥都留下了,他当然要时时刻刻陪着哥哥,免得他闷。
彼时季庭泰正在靠近芙露殿的亭中抚琴赏景,栏杆边放着半碟鱼食,零星几颗飘在水面,偶尔鱼跃,水花四溅,惊起一串涟漪。
“哥哥。”
闻声回首,舒然一笑:“来了。”
楚添辛屏退下人,自己走过去,为他披上新制的披风:“阿郁真是,春寒料峭,怎么都不给哥哥加件披风?”
“这不是有你么?”他拢拢衣衫,自己系好系带,又去握楚添辛的手,“枫亦也该打,这么晚了,竟放你出来。”
“因为十六想哥哥嘛。”
心知他是想同自己独处片刻,嘴上虽说着冷,季庭泰却也不动地方,而是顺势拢着他微凉的手揉搓取暖。
“我方才见阿迎进宫,你找他?”
“嗯。他也算得忠心,只是这个年纪还不娶亲,惹人闲话,故而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