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多大的童年阴影。
喝完鸡汤,江怡起身给她收拾,病人饭桌都是可移动的护理餐桌,沈司云握住她的手腕,“别收拾了,都是残渣碎屑,你的手要脏了。”
“那我不收拾了吗?”江怡拧眉。
沈司云:“不收拾了,把这个餐桌挪到一边。”
江怡还是不太赞同:“可我回去时总得拿回去吧。”
不然扔在这里像什么话?
“江怡,你有没有想过留下来陪我?”沈司云眼神示意她看着她身下的大床,舒适度不亚于家里的。
江怡思绪乱乱的,挣了挣手,想往后退一步,“沈司云,你、你好好养伤吧。”
嘶……
沈司云低嘶一声,面容痛苦,江怡意识到是自己刚刚的举动牵扯到她的伤口,上前坐在床边,要看她的伤口。
“伤到伤口了?”江怡掀开被子,又掀开她的条纹病服,腰部缠着厚厚的纱布,没有血渗出来,但她还是担心伤口扯裂了,“我去叫医生过来。”
“别走。”沈司云眼疾手快拉住她,“我没事。”
怕江怡听不懂,她又重复一遍:“你在这里我就会没事。”
江怡垂眸看她,又不敢看她,视线落到她腹部,静了片刻,“那……我今晚留下吧。”
“好。”
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悬挂高空。她们在十六楼高的高度,周遭静谧得仿佛置身夏夜的草地上。
江怡背对着沈司云躺下,隔着她有些远,江怡枕着枕头,不受控地又回想起昨天的一幕。
沈司云挡在了她和棠棠面前,承受了一切,甚至一开始还是她将自己从最危险的电梯口那儿拽开。
可她却在关键时候,骂她没有心,斥责她为了保命不顾女儿的死活。
“沈司云……对不起,当时我差一点就没有相信你。”
沈司云听到黑暗里传来女人的哽咽,像猫儿一样挠人心,“你留下来就是为了和我道歉的吗?”
江怡一只手搭在背面上,轻轻嗯了一声。
她留下来,确实有部分原因是为了跟她道歉,为她当时的不信任道歉。
只是这一声嗯落下,身后拥进一具温热的躯体,腰间、头顶是被箍住的地方,江怡感觉到自己浑身都被后面的女人抱得热起来。
“那有没有一丁点原因是为了我留下来?”
沈司云的唇和吐息就在她耳垂呼出,带出一小圈儿热意,弄得江怡痒痒的。
江怡闭上眼,努力忽略她的存在,忽略她的故意贴近,忽略心脏漏掉的半拍,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好了,睡吧。”沈司云闻了闻她身上好闻的体香,“我不怪你。”
当时那种情况,换做其他人,未必能像江怡那样及时发现自己话里的意思,还能不露馅地配合她的行动。
棠棠被递过来的时候,那个暴徒的的注意力在那一刻被分散了部分,她要赌的就是那一刻能不能制服对方。
毕竟对方占着上风,还拿着枪对着自己的头。
但江依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的心又浮了起来,忍不住去揣测当时若是行差踏错后果回事什么。
“如果……我当时没有把棠棠给你,会怎么样?棠棠会被那人扔下去吗?”
“不会,你和棠棠都不会有事。”沈司云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对她们来说,太过沉重了,“我困了,睡吧。”
江怡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眼眶瞬间红起来,眼睫被浸湿,她和棠棠不会有事,而她沈司云可能就会像那个男乘客一样,要么死于被一枪毙命,要么和暴徒展开殊死搏斗。
无论哪个预测,在对方有枪的情况下,沈司云都逃不过一死的结局,区别不过是尸体里是有一颗子弹,还是多颗子弹。
“你怎么……还是那么爱哭?”沈司云也睡不着,尽管江怡已经努力地放平呼吸,掩藏自己的哽咽,但她还是毫无遗漏听出来了。
江怡听到她这一句调侃,翻了个身,被面下柔柔细手回抱她,把头埋进沈司云胸口里,哽咽中带着闷意:“我怕不行吗?”
“行。”沈司云被她这一举动惊诧了一瞬,旋即无声笑开,手抚上她的背搂紧。
“江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