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文月心脏跳了跳,宋教授在挽留她辛文月,巨大的惊喜砸到她脑袋上,正想开口说:我陪你……
然而下一刻,一句“曼清,我好想你……”把她的脸色撕成惨白。
宋娆生怕她一去不复返,死死拽着她,把她拽到床上,见她跌坐到床边,宋娆闭上眼去抱住她,微微哽咽:“不要丢下我,曼清。”
“宋教授……”辛文月闭上眼,感受着被宋娆抱住的温情,不属于她辛文月的柔情蜜意,她难受到想推开她,却又在推开之前收回手,握拢五指。
她舍不得推开……这是宋教授唯一主动接近自己的时候。
只能改为嘴上提醒:“宋教授,我是辛——”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暗,嘴便被人封上。
辛文月脑海猛地一空,这份亲密接触只在她脑海里放了一秒的烟花,随后便极速下降,降至冰点,给她兜头来了一盆冷水。
因为宋教授嘴里喊着的不是她辛文月的名字,而是霍曼清三个字。
辛文月忽然觉得心脏疼得难受,呼吸困难,仿佛上了一个绞刑架,要生生把她的心绞碎,流一地的鲜血。
“曼清……”宋娆闭着眼,她太想霍曼清了,想了整整三个月,她甚至至今不能接受霍曼清的离去。
表面上的冷静也不过是表现给爸妈和女儿看的而已。
“我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为什么上天要从我身边带走你?”
“曼清,你一定没有走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还在我身边……”
宋娆稍稍松开她,目光温和地望着眼前的女人,完全是她的霍曼清,是她的太太,是她的爱人。
她从没离开过。
她的手开始不安分。
“做吧……”她恳求。
辛文月抓住了她双手,不让她动,眼眶微红,鼻尖发酸,却还是坚持把她的名字说出来:“宋教授,我是辛文月,是你的前妻,我不是霍曼清。”
“你醉了……”辛文月咬了咬牙关,转过身去,咽下那份委屈,“你好好休息。”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宋教授的哭腔:“曼清,你要抛下我了吗?还是说……你不爱我了?”
辛文月脚步生根似的,艰难转过身,就看到原本坐着的宋教授此刻一只手臂掩着脸,转过头去,哽咽抽泣。
在她印象里,宋教授从来不会哭,哪怕当年生孩子,哪怕离婚,甚至在霍曼清葬礼上,她都没有哭,从来以一副坚强的面容面对一切苦难,她的傲骨和她在学术上的建树一样长青不败。
从没试过这么一副脆弱模样。
可今晚……
仅仅是喝醉,就勾出她对霍曼清那份深厚如山的深情,原来宋教授爱一个人爱到入骨是这样的,她当年都没有这个待遇。
辛文月无声笑了笑,越发嫉妒,嫉妒到她都快呼吸不过来,可嫉妒之外,还有一丝心疼。
房间里灯光影影绰绰,辛文月关掉了亮如白炽的灯,留下一盏微弱的夜灯。
床头上一个婚纱照相框静静立着,这个房间的一切都照着八年前,她们结婚那段时间一起居住的卧室风格装扮。
然而此刻却何其讽刺,她喜欢的人嘴里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这八年,她错过了好多,她错过了一个爱而不自知的人,等到她爱上别人后,她才后知后觉,幡然醒悟。
但一切都迟了。
她已经迟到了八年,她不能再迟到一次。
“宋教授……”
“曼清……”宋娆语气里无法忽略的惊喜和愉悦,像一把把刀一样插进她胸膛。
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不想看她哭,不想看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别人哭。
“曼清……”温柔的字音依然流转于宋娆唇齿之间,和三个月前那个晚上,她蹲在门口听到的一模一样。
辛文月嘴角慢慢敛下,扯出一丝苦意,呢喃道:“能不能喊一声我辛文月的名字。”
“宋教授……我是辛文月啊,我没有再吊儿郎当了,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霍曼清,我爱你……”宋教授连在梦里都是喊别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