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站在鸟笼内,不再发出声音,曲柔伸出食指点了点笼子,“诶,真不给面子,我一来就不叫了。”
再仔细观察,丝雀腹喉处金黄色,背部托着黑灰,曲柔恍然,将它的品种讲得更加细致,“原来是金青鸟,对么周先生?”
尽管小东西肚腹鼓鼓,同人对比,还不若曲柔掌心大。她蹲在茶几跟前,一手去逗弄鸟雀,一手撑在上面,扭头看向周瞿生,想向他得一份证实。
周瞿生眼神赞许,“聪明。”
他解释来源,“侄女想养,怕父母看见挨骂,方才派人送来。”
说话间,周瞿生身子往后,垫着腰后抱枕,伸手揉了揉眉间,疲惫尽显。
这得多怕父母,多珍惜小鸟,大半夜让人送来。
大半夜……猛地,曲柔想到此时时间。
深夜十一点过半,灰姑娘都得准备从聚会散场了。且孤男寡女,鸟笼为中心,两人之间挨着,不足五公分。
曲柔怔怔,悄然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那个,这鸟看了。可爱。”曲柔给出中肯点评,随后道:“时间也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吧,晚安。”
他意味深长视线似要将曲柔看透,看她镇定自若,仪态端方。
“曲柔。”
沉沉嗓音全须全尾唤出她的全名,止住她离去步伐。
“周先生?”曲柔扬了扬语调,静候他下文。
周瞿生一副低沉嗓子此时卸下防备,不掩倦意,“我们什么时候这么陌生了?”
“没有吧……”
“那学长怎么变成了‘周先生’?”他追问着,神情几分漫不经心,偏偏目光落下她脸上,认真非常。
“您不是毕业了么?”
曲柔悄然深吸口气,转过身,定定看着沙发上的男人,有种豁出去的感觉,“a大建筑系这两年每届七八十号人,人人都能叫你学长。”
这话有理,周先生难得被反将一军。
“称呼您为周先生,仅想表达我对您的尊敬,也是提醒我,在人情社会上,我不敢这样攀。”
不敢这样攀?
周瞿生掀了掀眼皮,有些讶然曲柔用这般字眼。
触及她看向自己时恍然坚定目光,语气平静而冷淡,“您与我不同,学业家世甚至阅历,已远超我所认识的同龄人。”
人与人对等而不相同,周瞿生这般对自己好,曲柔不傻,他这般聪明的人,应当懂得,自己不想玩玩儿。
周瞿生起身,曲柔下意识回退一步,视线随之挪开。
这一举动,无意让熟男熟女间并未挑明的关系,更加赤裸裸地弥漫空中,
偌大客厅在寂静中显无尽简约白奢,落地窗外,地灯昏黄,风在隆冬尽职尽责的使者。
曲柔感受着居高临下的注视,只觉身上寻常款式的家居衣裳薄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