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蓦然发现,大义一词,明明以前想起来满腔热血,还带着对猴子的憎恶;现在却有股隐隐刺痛,让他下意识想弃之如敝履。
为什么呢。
明明,已经有人把所有通往他理想道路的方法都实践了一遍,把所有简单的、困难的,许多许多事情的应对方法,都告诉了他,不是吗。
照抄答案而已。
却无论如何,动不了笔。
…
“不存在是什么意思?”吉野顺平茫然地睁大眼睛,他问道:“天满宫小姐不是站在那里吗?”
吉野顺平指着荧幕问虎杖悠仁:“她应该是人类吧,夏油先生应该能看得出来。”
天满宫的定义吉野顺平之前从讨论中已经得知了,是一种概念性的统称;归蝶的全名也知道了,是禅院甚尔从少女的偏爱中拿到的。
这不就证明,这个人是存在的嘛。
吉野顺平不理解。
虎杖悠仁也没理解到。
伏黑惠抵着下巴沉吟,他想到了什么,望着荧幕,不太能确定。
直到天满宫归蝶说出【属于我的概念,早在你们出生之前,就已经从时间线上消失了。】这一句,伏黑惠猛然惊觉。
伏黑惠脑袋腾的一下就空了,直喊道:“和名字相关的还有一个东西!”
“——存在。”
“是存在。”
和伏黑惠同时开口的还有一个人,少年愣了愣,转头一看,正对上老师那双苍蓝眼眸。
五条悟勉强抬起嘴角,苍眸碎着光,他笃定地说道:“能瞒过六眼的,不会只是灵魂。只能是比灵魂更重的筹码。”
需要一个天满宫的空壳作为存活框架,连存在过的概念都一同消失的,哪里只是灵魂。
仅有灵魂是带不走天满宫归蝶所做的那些杀戮的。
她的罪业,只能用抹消存在来洗清。
那剩下仁慈的那部分,就只能是荣光无限的「天满宫」了。
“……”
伏黑惠顿了顿,他又想到了一件事。
他望了一眼坐在不远方向的伏黑甚尔,皱着眉头说:“可是,他、禅院甚尔记得天满宫归蝶的存在。如果说是从时间线上直接抹消的存在,那他为什么会记得。”
“他们之间那份约束与契阔到底是什么?”
伏黑甚尔微顿,蓦地哼笑,“呵,还能是什么。”
赋予锚点,是作为人世的归蝶仅留给甚尔一个人的‘自私’与‘善果’。
他如此期望。
于是她在万千纵容之中再给予「唯一」。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偏爱。
令人羡慕到嫉妒啊,禅院甚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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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窗」颤栗的磅礴咒力从一个少年的身躯里奔涌而出,瞬息间笼罩了整座城市。
寒意如同下击暴流一般从天而降,带着浓墨般的咒力,席卷天地,暗色吞噬了朦胧雨幕,天空尽染黑暗,大地凝结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