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怀疑无论如何也难以打消了。
“云巍啊,”云岚说着看向床榻,那件她未来得及收起的寝衣被正傀儡妖咬在口中,他的口涎殷湿了一大片寝衣的前胸,云岚看得心里有点烦躁,说的话就忘了过脑子,“他和你爹爹一样。”
阿萤的眼睛里马上蓄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嘴巴一瘪,哭声震天。
云岚暗暗朝自己嘴上拍了下,手忙脚乱地开始哄哭得抽抽噎噎的小徒弟。
“他也是因为发大水才不在了吗?”
她拿着手帕替阿萤擦眼泪。
“嗯,师父本事不够大,没把他一起从水里救上来。”
“那你为什么没有哭呢?”阿萤摸了摸云岚干燥的面颊,“你不难过吗?”
“很难过,在你睡着后偷偷哭了几晚,眼泪已经流干了,”云岚分神偷偷瞥向傀儡妖,抚着心口唉唉叹气,“他一定很恨我,选了救别人,没有先去救他。”
云岚说着说着,眼泪竟然真的掉了下来,她慌忙用袖子掩饰,也就错过了傀儡妖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
有那么一瞬间,云岚十分看不起自己。
坏事做尽,这会儿掉什么泪呢?
“你会看不起我吗?”她问。
“不会!师父只哭了一小下,是很坚强的人!”阿萤湿哒哒的小手抚在她面颊上,“师父太想云巍哥哥,所以变出来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对吗?”
云岚被问得答不上来。
她从没敢去深想,为什么傀儡妖得了她的血和灵力后会变成云巍的样子。
阿萤看她一直不说话,打了个哈欠,说自己太困,就让侍从带她回自己的居所。
这边的居室一下空了。
傀儡妖走路还很不熟练,她手脚并用爬到云岚脚边,用头去蹭她的大煺。
又来这套。
云岚从乾坤袋摸出一块肉干塞进了傀儡妖嘴里,真的就像是喂了一只人形大狗。
等到夜里,傀儡妖就睡在她的脚踏上,外面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警觉地抬起头。
白日,侍从试着教他穿衣、走路,可侍从一接触到他,就被他尖利的牙齿咬伤,让云岚不得不亲自来教。
但云岚教他时,他又变得十足乖顺,和那乱咬人的疯样判若两人。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云岚看他行为真的就如同一只被驯服的看门狗,防备心就又放松了一些。渐渐也就放宽了对他的管控——只要不出她这方居所,被妖族意外的人看到面貌,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三个月飞快过去,离云岚下一次散功的日子越来越近,夜晚熟睡时,傀儡妖总会偷偷从脚踏爬到窗上来,用湿湿热热的佘头在云岚扯乱的寝衣之下,将她弄得春潮迭起。
当她舒服起来,就会忽略下腹之下,那种黏哒哒汗津津的不适——也会忘掉烛火熄灭前,那张属于少年陆青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