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黛青实在听得心痒,耍赖道:“我不是什么君子,只是女子”见他依旧一味笑,不动声色,只好退而求其次,央求他:“就不能送我,叫我瞻仰、瞻仰也好啊!”
“那你想瞻仰的究竟是画之技,还是画中人呢?”
江黛青刚要开口,就被风苓的修长玉指按住唇吻。
“想清楚了再回答哦!”风苓笑吟吟地说:“我可是要视你的回答做出决定的哟!”
江黛青登时将几乎脱口的话咽了回去,妙目一转,试探性地说道:“想瞻仰的是行云子神来妙笔所展现出来的,君善那与众不同的风采?”
轻笑几声,似是得趣的风苓赞道:“巧言婉转,却又不失真实本心,这就是你啊!卿卿!”
江黛青讨好地笑道:“那”
风苓颔首:“你想来就来吧。”乃诱她道:“我那里可不只王爷的画像”
江黛青一愣:“还有我的不成?”
这话叫风苓不觉失笑:“画是画过,不过一般叫人抢走了!”他意味深长地说:“只怕画多少都是留不住!便索性将卿卿影像绘在心头,不再付纸亵渎了!”直言相告江黛青:“我是说,不只有王爷的画像,还有许多他的书画。”
江黛青果然感兴趣,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笑他道:“敢是因果轮回?你不是也抢!”
风苓笑意一滞,倏然又柔和了眉目道:“是他要我处理掉的原是我不舍。”
江黛青微怔,随即想起来了。嵇元有过一段颓废潦倒时光,是风苓陪伴他左右。嵇元自谓那时的书画,画过即焚,没有留下。看来是风苓自作主张,留了下来。
解疑解虑解心意
“我方规矩,他人弃置的东西,便是无主之物。”江黛青望着风苓,说得甚是坚定:“它们本就是属于你的!”
风苓宠溺地摸摸江黛青的头,倚在她肩上,问得魅惑:“你不想要?”
“想”
江黛青的坦诚,叫风苓甚觉愉悦,许她道:“可以任你拣选!”
“君子一言!”江黛青喜形于色:“可不能反悔咯!”
风苓眉目盈欢:“不悔!”笑意转深:“虽九死其犹未悔!”
江黛青不解其意,讷讷无言。
两人从内室出来,见嵇元和梅言已经在书房看画了。这书房,看得江黛青心潮翻涌。满是旧日回忆。
那书案上都承盘里,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只纸菖蒲。旁边香案上一对儿莲花灯,却与玉河之上所放的一般无二。左右壁上一边是嵇元所画春晴图,一边是江黛青和梅言共笔的雪梅图。正面墙上悬着一幅梅言的瘦金体行书,却又是一阕《鹧鸪天》,与当日竹林中所写那幅相对而挂。
妙影常伴四季春,幽姿时动窥墙邻。藏娇卧醉温柔冢,索笑牵衣庭院深。有期信,不沾尘。半是凌落半清芬。风流不改抱贞心,俗事难销尚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