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荇迟疑一瞬,也就颔首应下了梅言的吩咐。
众人下马歇午,梅言走来邀江黛青:“风荇说东北有一片月季,看来似是金背大红。”他眉眼带笑,轻声道:“还要请你品鉴!”
嵇元默契地不作打扰,留下陪嵇丰四处走走。江黛青便随梅言去了东边。
翻越一小丘,果见山间背后,一丛丛金背大红野蛮生长,枝粗叶壮,株株都有寸许粗,半丈余高矮。
“真是叹为观止”
江黛青不无惆怅地说道:“昔日家祖不时担粪施肥,悉心照料,那一池月季才得如篱似锦的美景。”少垂眉睫,她幽然道:“想不到他方异地,也有能自然长到这般光景的月季”
梅言负手立于她身后,任她感慨,不去搭话。
“是错觉吗?”江黛青恍惚道:“怎么好像依稀有些臭味?”
梅言这才轻笑:“山间难免有些走兽,便偶有排泄在此的也不奇怪。”
“可也是。”江黛青释然一笑。
见她惆怅已去,梅言才抽出自己骨香,一枝枝,取花削刺。
“你又要送我花?”
江黛青笑问。
“可以送你十枝吗?”
“不知道呀!”江黛青笑答。
“你口中捧花。”梅言问她:“一般是多少枝?”
“一捧?”江黛青寻思道:“我也不太清楚,看花儿的大小吧。大约不会超过一打”
梅言不言语,只一支一支地削得专注。怜惜他辛苦,江黛青劝阻道:“九支也够,长长久久也挺好的。”
粲然而笑,梅言道:“我想送你双数。”
江黛青哑口无言。
启善录启善录果
“十二乃地支之数,是双数”梅言边削剪花枝边说:“代表着我对你一年十二月,周而复始,与日俱增,并无衰减的爱意。”
江黛青忽然想起了一种说法:“朋友、家人、恋人,都是十二画所以十二,也有难忘的一层意思。”
梅言微讶,随即笑道:“那却不是正好!”将十二枝月季绑缚成一束,递给了她。
双手捧过捧花,江黛青的玉指碰到了梅言因为斫花沾露而微凉的指尖。稍一犹豫,就被他牢牢牵住。
“黛青”
梅言正要说些什么,忽闻一声浑厚的笑吟传来:“哪里的小贼,窃我金背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