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个同样的冰淇淋能激起不同的情绪,真的好神奇。
他想起那天比他还着急给医院打电话的热心路人,想起那个勤恳工作的环卫工人,想起医院里一直陪着他安慰他的小妹妹……
为什么有的人无恶不作,但更多的人可以对别人释放出无限善意。
他想知道原因,更着迷于人神奇的情绪和情感。
于是他开始迷恋在做临时工时观察人。
后来,他彻底走出来了,抱着对这个世界更多的了解和包容、带着对生活的热爱准备重返校园。
结果前一天就做了那个梦。
他不能死——
惊醒之后,他脑中第一句就是这句话。
如果要死,他应该在去年的夏天死掉,为那个残忍的季节再加上一道并不起眼的残酷色彩。
但现在已经过去一年零两个月了,他早就准备好了迎接第二年的秋天。
他不能死。
他死了,林女士怎么办?弟弟怎么办?
他应该会被世界那一端的老沈打成残废吧。
这么荒谬且不具有实际的、简单的一个梦,却让他失眠到了凌晨。
这一段回忆并不美好,很复杂,很痛苦。
沈年璟用最平静的语气,平铺直叙地讲完了。
苏知檐也安静地听完。
然后,他抬手,给了沈年璟一个无声的拥抱。
“对不起。”他轻声,“躲着我的那段时间,你一定很害怕。”
沈年璟眸光闪烁,“是不好受。”
“但那不是你的错。”
他轻轻揉了揉苏知檐的头发,内心柔软。
“而且因为那个梦,我的确误会了你很久,带着有色眼镜看了你很久。”
“是我该道歉。”
苏知檐眼睛逐渐盛满热气,他眨了眨眼,强行压制情绪,哑声道:“那我们谁都不要道歉。”
“嗯。”沈年璟应声。
他语气还是很平静,平静到仿佛讲出的是别人的故事。
情绪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压制住,苏知檐眼角无声划落一滴泪。
他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沈年璟僵住,随之笑出来,“苏知檐,你干嘛哭。”
“你不会在可怜我吧?”
“在那一年,我不算值得可怜的。”
“即便如此,我也已经收获到很多人的可怜了,你不用再给我。”
“而且……”他沉吟片刻,“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
“你也看出来不是吗?”
两个人的拥抱还在持续,这个拥抱不同于以往,只是很温柔的触碰,是一个灵魂对一个灵魂的轻柔相触。
苏知檐靠在他的肩上,晃了晃头,“不是。”
“我没有在可怜你。”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郑重,“我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