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初雪,你可真是个木头脑袋。”
沈初雪不明白这是何意,那白玉般的脸上出现一抹疑惑,很快在看见江浪的笑容时,又慢慢消散,他跟着很轻很轻地笑了。
他不知道江浪笑什么。
但他觉得,江浪笑起来很好看,他很喜欢,他也想跟着笑。
江浪从田埂上爬起来,象征性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但没啥用,身上依旧沾满了泥土。
江浪并不在意,他笑呵呵地和沈初雪一块往家的方向走去。
沈初雪永远不会责怪江浪的吊儿郎当和随性,他会微笑着从身后变出一串冰糖葫芦,递给江浪,然后温和地询问江浪今天去哪里玩了。
江浪咬着糖葫芦就开始跟沈初雪说起了今天遇到的趣事。
但其实都是很琐碎的事情,例如带丫丫去钓鱼,挖蚯蚓做鱼饵的时候,江浪挖出了一条过山峰,带着丫丫疯跑了一个山头都没跑过那条蛇,最后江浪没法子,坐下来和那条过山峰聊了半个时辰,把过山峰聊烦了,一甩尾巴走了。
还有谁谁送了他们一捧野果,丫丫很爱吃。
江浪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但沈初雪很有耐心地听着,在必要的时候回应了几句。
午后,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化作斑驳的光点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响起的是江浪说话的声音,还有风的声音。
恍惚间,沈初雪觉得他们好像回到了从前。
他与那个少年郎毫无芥蒂的从前。
忽然,江浪问他。
“你为什么要哭?”
沈初雪后知后觉眼角已是一片湿润,他低头迅速抹去眼泪,他道,“只是沙子入了眼。”这是谎言。
风停了,也没有沙子。
江浪并没有在意,闻言收回目光咬着冰糖葫芦,束在脑后的马尾在空中划出一个干净利落的弧度,他随意道,“那你注意点,你眼睛最好看,千万得护好。”
他现在真的把沈初雪当成一个普通朋友一般对待了。
沈初雪深谙这个事实,他早已不会再难过,他只是在心里偷偷地希望,这段日子可以再长些。
就这样在桃花乡待了十来天,平静很快被打破。
原因是因为吃饭。
江浪他们都已经辟谷,不食人间烟火,但丫丫不一样啊,凡人之躯,得吃饭的。
江浪他们刚开始还日日带着丫丫到外面的面馆、酒楼吃饭。
久了就不行了,隔壁邻居家的李大娘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教导”他们,“你们天天带孩子跑外面吃,多少银子都不够你们败的哦,而且外面的东西多不干净啊,小心把这水灵灵的姑娘给吃坏了。”
他们被批的连头都抬不起来。的确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