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是他们了。
飞鸟和也轻巧地从高处跳下来,落地时带起地面小小的灰尘,却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偷听别人说话不好哦。”
这句话首先是对傻瓜鸟说的。
随即在傻瓜鸟愣神之际,飞鸟和也又自顾自地说“虽然我也挺爱偷听的”。
傻瓜鸟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有多气人呢。对了,中也估计还有点事情要做,要不要我先请你喝酒?”
一直没被发现的冷血靠在树后,听见这句话冷冷地抛出一句:“然后趁你喝醉了把你扔进海里,傻瓜鸟,你多少有点警惕心。”
这人的存在感好低。
刚刚确实没发现冷血的存在,飞鸟和也打量了他一会,最后诚实地表示自己杀人也不是这么杀的,他一般都是让别人自己晃晃悠悠地掉进海里。
冷血被他说得沉默,傻瓜鸟捂着肚子,一下子笑得更欢了。
“冷血,你要是害怕就别来啊,”带着砍刀的青年上前,熟稔地揽住飞鸟和也的脖子,“说起来,中也发现你还是多亏了我的提醒。我当时和他介绍有个叫可口可乐的,他还以为我是开玩笑。”
飞鸟和也瞥了一眼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不叫可口可乐。”
“飞鸟和也,对吧?”傻瓜鸟接上他的话,“有什么好介意的,你要不要听中也的糗事?不过你要拿他小时候的故事来交换。我们之前还以为他没待几天就会叛逃,没想到能坚持到现在。”
飞鸟和也抿唇,努力跟上他的思路:“是说他以前在[羊]的事么。”
确实挺神奇的,[羊]和港口黑手党一直以来都是敌对的关系,而作为[羊之王]的中原中也却在一年前加入了后者。
这段记录被港口黑手党封存了,飞鸟和也没怎么仔细查过,被傻瓜鸟说得有些心动。
“让你失望了,我不记得他小时候的事。”飞鸟和也婉拒道,后背被盯得发凉,稍微和傻瓜鸟拉开点距离。
钢琴家注意到他的动作:“你觉得这里还有别人盯着你?”
“……也不是。”至今没搞懂到底是不是错觉,飞鸟和也思考再三,还是否认了这点,“你们这样和我说话真的没问题吗?从立场来看,我们也算是敌人吧。”
“有什么关系。”公关官无所谓道,“首领都没有下令,难道只要不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我们就不能和别人说话了?”
说到森鸥外,飞鸟和也没搞懂他的意图。但他有种那家伙在憋个大的的预感,因此还秘密去森鸥外经常逛街的地方埋伏了几天。
结果那家伙除了买东西外什么也没做,把飞鸟和也自己给整不自信了。
“况且中也是我们的同伴。”钢琴家微笑道,“我们还给他准备了一周年的礼物,也不知道他找到你以后还在不在乎。”
那是违抗森鸥外命令,秘密获取的有关中原中也身世的照片。
傻瓜鸟当初嚷嚷着中也见到一定会感激涕零,接着没两天就听说了飞鸟和也和中原中也认识的消息。
“……港口黑手党原来是这么有人性的地方吗。”飞鸟和也沉思,没把他们和太宰治口中的港口黑手党联系到一起。
傻瓜鸟就此和他谈了起来,从什么“某个宝石贩卖商因为问了禁忌话题被中也打得三个月下不了床”,到“新加入的新人因为任务失败破防哭了一个晚上,说是要申请调职,结果现在待在太宰手底下哭都哭不出来”。
于是当中原中也赶到时,飞鸟和也已经喝了好几瓶红酒了。
他的身边还有个不省人事的傻瓜鸟,少年拎着傻瓜鸟的领子摇晃,企图把对方叫醒。医生的表情虚弱,要不是不是正输着液,可能下场也和傻瓜鸟差不多。
见到中原中也到来,不知道为什么酒量很好的飞鸟和也松开抓着傻瓜鸟的手,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嗨!中也!你的朋友都好好玩!”
本来还因为傻瓜鸟他们带他喝酒的事情有点生气,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飞鸟和也嘴里蹦出来,中原中也的神色微妙,忽然觉得傻瓜鸟他们有时候也是能干好事的。
“你怎么和他们待在一起。”中原中也走过去,跨过脚底下躺尸的傻瓜鸟时看了对方一眼。
飞鸟和也:“他们说是你的朋友,还在计划给你庆祝一周年的事。”
除了冷血和钢琴家外,剩下的几个都神志不清了,中原中也没再继续追究这个问题,只是说:“谁和你说是我的朋友你都信吗。”
飞鸟和也停顿,觉得有时候中原中也和波本还蛮像的。
“真无情啊,中也。”钢琴家在一边端着酒杯说,“和也君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你不应该先问问他吗。”
中原中也斜过眼去:“都说了不要自来熟地叫别人的名字。”
公关官叹息,他长了一张电影明星般的脸,听见这句话故作痛心地摇了摇头:“尾崎干部没有教你吗,占有欲太强是会被讨厌的。你看,我和和也弟弟是不是长得有点像,说不定我们也是互相遗忘的兄弟哦。”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谁和你是兄弟,别误导他,这半醉不醉的家伙是真的会信。”
公关官回头看去,发现坐在吧台前的飞鸟和也的确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少年茶色的风衣因为刚刚的胡闹变得有些发皱,几根金发粘在嘴唇上,似乎正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