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和魏尔伦那天送给和也的礼物。兰波那时也没想到,还有现在使用到的一天。
飞鸟和也想了想,敷衍地回了声“哦”。
兰波歪了歪头,看着他抱膝坐在地上。
“不回去吗。”
“不要。”
“魏尔伦很担心你。”
“我才不需要他担心。”
飞鸟和也抬头,用毫无波澜地语调陈述了事实。
“我讨厌他。他不是也杀了你吗。”
兰波摇了摇头,好笑地走近他的身边:“不是魏尔伦杀了我。说起来,舍弃感情才能完成任务,这个观点还是我告诉他的。”
把魏尔伦从研究所里解救出来的是兰波,他给了魏尔伦那顶可以隔绝外界指令的帽子,希望对方能成为真正的人类。
可惜事与愿违了,兰波直到死前才发现,是他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了魏尔伦身上,他给魏尔伦的,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同情罢了。
飞鸟和也侧过脸看他,低头看了看被兰波围到自己脖子上的围巾:“那我也讨厌你。”
兰波点头:“让你自己待了那么久,你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飞鸟和也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冷哼着别过脸。
醒来又有什么用。不就是重复反抗,然后被魏尔伦用武力镇压的循环。飞鸟和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他的异能甚至已经不能用在恢复自己上,光是维持十几个人的生命就筋疲力竭了。
然后他又想。
要是一开始就待在特务科不要外出就好了。那样魏尔伦也找不到他,也不会想到去找别人。
飞鸟和也发出声不屑的鼻音,将下巴搭在屈起的膝盖上。
兰波叹气,伸手掰开他攥紧的拳头。
“看来魏尔伦自己也想不通。”兰波低头,断开他手上的锁链说,“究竟是想要弟弟,还是倾泻对人类的憎恶,他自己也没搞清楚。”
“我不是他弟弟。”飞鸟和也立即反驳,他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然而兰波握的很紧,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想把我的朋友全都杀死,我是不会承认他是我哥哥的。”
兰波眨眼,听见这话轻轻地笑:“那你想知道打败他的办法吗。”
飞鸟和也不吃这套,他看见兰波的笑容,冷哼着拒绝:“你要是想帮我早就帮了,是不是又想和魏尔伦一样给我洗脑。”
“那场爆炸让我失忆了很久。”
兰波纠正他,很认真地伸手,将他的金发别到耳后。
“直到他们在港口黑手党里提到你的名字,我才记起你的存在。”
失去记忆后,兰波多了个兰堂的名字,他以这样的身份在港口黑手党里待了很久。他并不害怕死亡,也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于是抱了“必须把和也找回来”的念头,在那天和中原中也还有太宰的决战中给自己留了后手。
“你长大了啊。”想到这里,兰波发出声感叹,“就算没有记忆也突破了程序的限制,要是我和魏尔伦一直陪在你身边,说不定会长得更高。”
“都说了我不是你们的弟弟。”
飞鸟和也气急败坏,学着中原中也打架的技巧,像模像样地给了兰波一拳。
“长得高怎么了,长不高又怎么了。擅自把别人扯进来,还总是说我是因为什么程序才诞生的这种话——”
兰波的手掌包裹住他的拳头,偏头避开另一手的攻击。
飞鸟和也的技巧比以前好了不少,他撑着兰波的肩膀,一个翻身,企图攻击青年的后脑。
那里有人类最脆弱的结构,只要击中,不死也会变成半残。
“你终于想起这份礼物了吗。”
可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兰波头也不回,反手将弟弟拎到了自己的怀里。
魏尔伦看了眼咬住兰波的飞鸟和也,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围巾。
“不要再给他灌输他是人类的思想了。”魏尔伦抬眼,平静地和兰波对话,“那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只会感受到更深刻的孤独。”
血从被咬住的地方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