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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看迷>侯府女眷贬为庶民后 > 7080(第7页)

7080(第7页)

“阿姐!”明宝盈提着书箱走出来的时候,那股硝烟味就更重了,衣服、头发丝上全都是。

这门课学的人不多,肯捣腾火。药的更是少之又少,明宝盈一贯搭档的竟都是秦五娘。

她们一个胆大,一个心细,虽是火。药这种易燃的东西,但都没有出过岔子?。

“五娘是觉得?这火。药上也?许有买卖可以做。”明宝盈说。

明宝清问?:“那你呢?”

明宝盈想了一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教我们配火。药的女?冠先前一直佩戴着帏帽,这两日天热,与我们也?熟悉了,她就把帏帽摘了,露出肌肤近半都有火烧痕迹。近来我听同?窗议论,才知道她就是许多年前在夫家宗祠里放火的那位李娘子?。”

“她没死吗?”明宝清还?是从岑嫣柔口中知道这位李娘子?的,岑嫣柔当初说她是因为夫家苛待,忍无可忍才这样做的,但外?界流传的,都说她是疯子?。

“她口齿清晰,目光有神,怎么会是疯子??”明宝盈想起她那些烧伤,微微蹙眉说:“秦五娘询问?我李娘子?身世时被?她听见了,李娘子?立在我们身后直言,‘当初若有火。药这东西,我用薄纸搓捻成线,配以火油,大可将那祠堂烧透!也?有足够的时间出来,远不至于将自己弄成这般!”

明宝清屏息听着,又叹了一口气?,说:“这话真是狂悖,但……

她心里竟有点说不出口的惋惜,惋惜未能如李娘子?所愿。

“很?多人都听见李娘子?的话了,次日她的道学课就少了近半的人。高小娘子?说她火烧祠堂本就大逆不道,还?敢这般宣之于口,简直荒谬。褚小娘子?又说她那话有教唆的意味,有违师德。”

明宝盈说到这,似乎也?很?纠结,咬着唇不说话了。

“那秦小娘子?怎么说的?”明宝清忽问?。

明宝盈未语先笑,有点无奈地摇摇头说:“她在李娘子?说完那话之后当即拍手道‘对啊!先生冰雪聪明,只是生不逢时罢了,不过现下已跳出牢笼,更能无拘无束了’。”

这话虽是为了讨好李娘子?的,但也?难为秦五娘能反映得?过来,且说得?出口!

明宝清惊讶,随即笑道:“商户家的孩子?,还?真是与众不同?。”

她并不是看轻了秦五娘,反而是觉得?有趣。

“但就因为这句话,她之前死乞白赖贴出来的一点交情都散了大半,很?多人觉得?她商贾出身,没有仁信礼义之心,甚至说她不堪。”明宝盈似乎是微微偏向秦五娘的,说这话时语气?有点不忿。

“不堪一词,未免太严重了些。”明宝清不赞同?。

明宝盈点点头,说:“其实她们是不满李先生,但又因为她是师长,不好直言,所以迁怒秦五娘。”

其实这行为,其实才叫不堪。

“那你呢?”明宝清又问?了一遍。

一路上清风相送,明宝盈身上的硝烟味道散得?差不多了,她说:“我总觉得?李先生教我们配火。药,怎么说呢,更有点像是在教我们一门,一门武艺?她第一堂课就用火。药把一根箭冲到半空中了。她留下的第一份功课,是让我们集思广益,想法?子?将这枚箭弄足够引人注目的声响和?火焰来。若有此?种东西能大量制作,行军之人皆配备,那么阿兄和?三娘他?们在外?,想要给主营报信就只消一根填装了火。药的箭。所以我觉得?火。药这东西值得?钻研一二,不管别人怎么看。”

听到这些话的,除了清风和?阳光之外?,就只有明宝清了。

但她却没有对此?说什?么,而是自语了一句,“圣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朝堂之上的圣人她们接触不到,百姓口中又多是些风流韵事,只有紫薇书苑像是圣人的一次吐息,仿佛能顺着这次吐息而窥见她的肺腑。

回到家中时,老?苗姨正在打水。因为井水浅了很?多,所以打水也?费劲很?多。

明宝清和?明宝盈连忙去帮她,一道把厨房的水缸装满,方便取用。

“云和?里的里长成日拢着一帮人去乡长那里诉苦,埋怨邵家那水车从来都不停,沟渠里都是满水,田里的稻子?甚至用不掉,但还?是不肯停。原本咱们没搭过水车,不懂这水车只要把闸门一关就能停,如今知道了,庄子?上的人还?用‘关不了’之类的话来搪塞云和?里的里长,他?哪里还?会受蒙骗呢?这话说不通,庄子?上那些人就耍起无赖来,不肯认这上游的碾硙与下游的泥沙有关,反说云和?里那些人无理取闹,就今儿去的这一趟,竟叫人给打了出来,云和?里的里长脑袋上还?挨了一下,都见血了。”

老?苗姨说着戳戳自己的脑门,见明宝清和?明宝盈两人彼此?看看,又一齐来看她,问?:“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我瞧他?们一个个都怒得?红了眼,这口气?难咽啊。这几日再不下一场大雨,一亩的稻子?只能出半亩的量了。”老?苗姨摇摇头。

明宝清抬头看了看天,碧空万里无云,她不用游老?丈教她的那些法?子?也?能看得?出来,这几日必定无雨。

这时,蓝盼晓从外?头走了进来,笑道:“三娘回来

了。”

明宝盈点点头,笑道:“母亲。”

明宝清看着她气?色一日比一日好,一声‘母亲’竟有些叫不出口了,觉得?不像个称呼,反而像个枷锁,只问?:“文先生还?好吗?”

蓝盼晓挽了挽自己耳畔的一缕碎发,脸颊微红,唇瓣鲜妍。

“好多了,约莫是赶路回来也?没好好歇歇,又马不停蹄地办了学堂,身子?有些吃不住,我叫他?多歇几日。”

说罢,她有些匆忙地进了屋,像是因为气?色过于好而感到羞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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