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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第25章

谢壑、惠娘又带着谢宣来?到?县城。

惠娘经过米家宴席一事,她的豌豆黄和杏仁酪已?经在永宁县城打出了名声,县城里有不?少点?心铺子有心招揽惠娘做糕点?娘子。

但一家?*?人在县城安家花销太大,她和郎君目前还没有攒够在县城买一处宅院的钱,家里的两座山头也需要人照看着,所以并?不?适合在城里的糕点?铺子做工,只接了定期给茶楼送点?心的活计。

这次进城,惠娘有惠娘的活计,谢壑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先去?县城衙门处探探口风,看看自己有没有考童试的机会??若他可以在熙州永宁县考童试,那只要学?政不?是谢京或谢氏派系,他的科举路便还可以走一走,若他在永宁县连童试都考不?了,就?该断臂求生,想别的办法。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如此。

谢壑垂下眼睑,遮住眼眸中的凄哀之色,他不?奢求父亲的偏疼偏宠,只是想得?到?父亲公正的对待就?这么难吗?

哪怕父亲冷待他这么多年,他心中虽然酸楚,但并?不?曾有什么怨言,可父亲千万百计阻拦自己的科举之路,让他十分费解。

父亲是怕自己通过科举青云直上,会?向谢氏复仇吗?

他志不?在谢氏,不?在临安侯府的基业。

谢壑不?知不?觉间攥紧了衣角,心中充满了酸涩。

谢宣的小手摸上了他修长的手指,小儿掌心的温热瞬间通过血脉传到?了他的心里。

谢宣撒娇道:“车上颠,要阿爹抱着。”

谢壑从善如流,将儿子紧紧的抱在怀里,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查过过所,进了县城之后,谢宣跟着惠娘去?茶楼送点?心,谢壑直奔县衙。

他出具了自己的户籍证明,迁户证明,掌管童试报名的文书递给他一张清单,需要填写祖上三?代的具体情况。

谢壑手中的笔顿了一下,良久之后,他如实填报了祖上三?代,交给文书之后便匆匆离去?,似是不?敢看最终结果。

文书接过谢壑的报名单之后,也愣了,在县衙当差的,多少都有些见识,哪怕不?知名动江南的临安谢氏,也看得?懂临安侯三?个字,勋贵之家啊!

只是不?知堂堂侯府公子为何会?沦落成?边户?实在是匪夷所思。

文书呆滞间不?知裴逸安已?走到?他的面前,见他发呆不?由敲了敲窗棂。

文书瞬间回过神?来?说道:“裴主薄万安,您看这张报名单是不?是十分吊诡?”

裴逸安接过报名单之后,一眼就?看到?了谢壑的名字,他在祖上三?代那里看到?了临安侯的字样,不?禁一愣,也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

正巧赶上谢京来?永宁县的县学?巡察,他不?禁笑道:“怎么裴主薄也变成?了呆头鹅,到?底是什么样的报名单?”

裴逸安下意识的想藏,已?经来?不?及了,单子被谢京顺走。

谢京定睛一看,是谢壑的报名单子,他冷笑一声道:“我临安谢氏并?无此等不?肖子孙,以后不?要让本官看到?此人名字,如若违背,必受严惩。”说着,他将谢壑的报名单子撕了个粉碎,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走了,并?不?理会?作?陪的裴逸安等人。

裴逸安:“……”见谢京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他弯腰将地上的碎纸一片一片的捡起?来?,攥在手心里。

回到?家中之后,裴逸安将碎纸屑一点?一点?的拼好,他看着谢壑填的直系三?代血亲,皆是世袭罔替的临安侯,他长叹一口气,论理来?讲谢京与谢壑是亲兄弟才是,可是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经济学?问都不?可同日而语,做人的差别还真是大啊。

难怪谢壑能够师承江南陆氏……

难怪是陆氏教?导出来?的学?生,就?是比谢京这种?得?志猖狂又飞扬跋扈的人更具世家公子的气派。

裴逸安拧了拧眉,他自己亦是世家出身,知道世家子的通病,虽然骄矜但行事有分寸,很少会?无故发疯!谢京的态度就?是临安侯的态度,只是他不?理解一个父亲为何会?这样不?惜一切代价压制自己的儿子?!

他思量半宿,决定给家里去?封信,打听打听具体情况再做打算。

几日后,他收到?家中回信,里面只语焉不?详的提到?谢家确实除名了一个子嗣,罪名是淫辱母婢,但紧接着临安侯上书为自己的第六子请封为临安侯世子。

世上没有什么巧合,都是世家出身,裴逸安基本一瞬间就猜到了事情的关键,谢壑的存在本身就?挡了别人的路,这样看来?,谢壑不?仅是临安侯之子,甚至是嫡子,嫡子在永远轮不到其他子嗣继承爵位。

裴逸安长叹一口气,他那日观谢壑之才在他之上,却?被自家亲长打压的连一场童试都没有办法参加,难怪谢壑会?选择西迁来?到?熙州永宁县,只是这样还不?够啊,根本就?躲不?开临安侯府的爪牙。

他看了看童试的报名截止日期,还有一些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到?了休沐那日,他故意偶遇米家的马车,趁机乘着米家的马车去?长留村找谢壑。

谢壑看到裴逸安从米家的马车上跳下来?时,微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当即客套道:“难得?裴主簿光临寒舍,请进。”谢壑虽居陋室,但依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态度不?卑不?亢。

裴逸安心中暗叹,这才是世家子弟的典范,这等劫难落在别人身上必然会?颓废沮丧,自暴自弃,谢壑心境竟如此安稳。

“家境贫寒,茶水粗糙,裴主薄莫怪。”惠娘给裴逸安端来一杯热茶说道,之后她带着米卓和谢宣去?了前院,简陋的书房里只剩裴逸安和谢壑。

谢壑坐在圈椅上开门见山的问道:“裴兄此次前来?可是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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