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蜈蚣爬进去了。段喻之白着脸抖着手,颤颤巍巍地想要把蜈蚣倒出去,可意外就意外在,这蜈蚣顺着盒子往外爬了,眼瞅就要窜她手上,段喻之惨叫一声一蹦三米高。蜈蚣个头不小,爬行速度奇快,盒子里的一条窜出来,她看到旁边又有几条蜈蚣出现,四下乱窜,其中一条甚至爬上了她的腿。段喻之瞬间睁大了眼,一边尖叫一边用力甩胳膊甩腿,慌不择路地冲傅寻的方向跑,傅寻听到声音后立刻往这边走,然后段喻之就撞了个满怀,像只树袋熊,直接挂在傅寻身上。“有有有有有蜈蚣!”傅寻下意识伸手托住她不往下掉,开口安抚几句,而后往段喻之画画的地方走去,确实是满地蜈蚣。“抱稳了,我要开始杀虫了,一会掉下去不负责。”段喻之立马紧紧搂住他,呼吸紧促手脚发汗,过近的距离使傅寻能感到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子上还有些痒,傅寻还僵硬了几秒。幸亏他提前预知到森林里虫子多,因此衣服口袋里装着杀虫药剂,药剂呈水样,味道呛人,一半让他全倒在地上,一半喷到空气中弥漫开来,肉眼可见蜈蚣窸窸窣窣爬走了。“好了。”段喻之悻悻然松开手,从他身上跳下来,似乎也觉得刚才自己的行为有那么一点点不妥,尴尬地别过头不愿说话。她刚才莫不是石乐志,怎么突然就跳到他身上了!这下意识的行为也太可怕了。傅寻装作不在意无所谓的样子,捡起掉地上的盒子画板,用手拍掉土放回原位,“还画吗?不画了就先进屋子里歇歇。”“呃,我进木屋去画。”小木屋有几扇小窗子,能看到外面的大片森林,还是别有一番韵味的。于是她拎着画板进了屋子,挑好位置后还转着圈好好审视了一番小木屋,看到孔洞就用纸塞住,防止一会再出现什么虫子。她不想再次经历刚才的社死场面了。好在这一上午很平稳的过去了,她预想的各种虫子都没有出来和她会面,段喻之放下画笔的那一刻着实大大松了一口气。午饭吃的是傅寻带来的饭团和三明治,基本都是肉类,十分顶饱,吃了两个就肚皮溜圆,这一顿午餐最近以一杯冰可乐作为终结。午后,段喻之躺在木屋里那张窄窄的小床上休息,傅寻则在一旁继续画画,顺便当个守卫,画笔落在纸上的簌簌声极其富有催眠作用,没多久,她就陷入了沉睡。傅寻心不在焉地画画,一会画朵云,一会画个圈,实在无聊了就把段喻之当做画画素材,潦草的画了张睡美人速写。三点,他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段喻之推醒,在她眼神迷茫中说了下个要去的地点,见她还在迷迷糊糊地犯困,直接伸手捏她脸。“唔,好了,别…我醒了…”段喻之没多少起床气,哼哼唧唧地扯他手,等傅寻松开脸后又直愣愣躺回去,嘴里念叨:“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傅寻:“……”行。他今天大发慈悲,看在她受了惊吓的份上,就让段喻之再睡半小时。然后过了半小时,段喻之还是那副模样,傅寻在她耳边幽幽道:“好像有蜈蚣爬进来了,你还不醒那我就先跑了。”话音刚落,段喻之瞬间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她站在床铺上低头看,没发现木板上有蜈蚣,就问站得和个雕塑一样的傅寻:“哪儿呢哪儿呢?我怎么看不到?”傅寻轻轻挑了下眉,说了句:“大概窜走了。”就扭头整理一堆画稿。段喻之眨眨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她无语半秒,踩着鞋帮子给了他后背一掌,“你还骗我。”力道很小,完全是打闹的程度,傅寻头也不回,把装好的其中一个包反手递给她,“不骗你你能睡到晚上。拿好了,准备去下个地方。”段喻之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哪儿有那么能睡……”傅寻漫不经心瞥她一样,凉嗖嗖道:“噢,也不知道是谁高中的时候经常从早睡到晚,周末放假别人出去玩,她在家睡一天。”段喻之:“……”段喻之选择闭嘴,安分地拿着自己的那个背包往外走。从小到大一块儿长大就有一点不好,那就是黑历史从来都是只多不少。下午写生的地点也在郊区,准确一点是郊外的废墟。段喻之看着这一大片的小平房废墟陷入了沉默,砖瓦钢筋满地都是,地上甚至还留着没有带走的锅碗瓢盆,有的废墟比较完整,有的被拆得只剩下门。这地方从前是一片平房居住地,后来开发商买了地说是要建高楼,可惜还没拆完那开发商就破产了,而由于面积大至今都没什么人愿意投资接管,几年下来就成了废墟,只有流浪汉偶尔会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