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常是呆滞的,因为没有想象力,也感受不到情感,医学上把这种人格叫做‘述情障碍’,四舍五入可以理解为,他不能正常理解人类感情。换来的就是,说话直,嘴巴毒,直击命门。电子产品坏了经常暴力解决,砸几下遥控器,拍拍电视,踢两脚洗衣机……很多时候你也很想这么做。但这个机器逻辑缜密,尤其记仇。”
“但他还有一点好——不轻易生气。剪坏了他的头发,想要胡搅蛮缠,或者犯傻犯错,他第一反应都是守护你,于是生活里有灾难的时候,都不会觉得死到临头。不会拥抱,但他还是会伸出手,略僵硬,但你还是觉得比那些轻易就散发温柔的人更令人安心。”
小字在画旁边歪歪扭扭补一行——“因为你知道他绝对不会离开你。”
“可能人性天生,有凉薄就有炙热。有人手捧真心时刻丰沛,有人未及不惑心智却已逾百年……但能找到想要守护的人,不要放开他的手。心跳藏在胸口深处,但触碰到就感知得到亲近;体温不过三十六七度,但足够温暖冰冷的心。”
“你要问我机器人改造得怎么样,目前为止,比较听话,所以……改造成功。”
结尾画了个幼稚的笑脸。
发布完了顾逸美滋滋地去洗澡,再回来看到梁代文盯着手机哧哧地笑。她反倒有点害羞:“不许看那个公众号,你不是不窥伺我隐私吗?”
“快一万的浏览量,你和我说这是隐私?我看你是有点毛病。”
“啊?”
梁代文假模假式在枕头下抽出听诊器:“来,我给你治治病。”
看到听诊器,顾逸向后退了两步,却没出息地吞了口水。本来躺在床上的男人站了起来,听诊器往脖子上一架:“紧张什么,我这么可怕吗。”
“你别过来!你什么时候把听诊器带回来的?神不知鬼不觉,一肚子坏水!而且你为什么只要扯到这方面的事情总是有花招,我跟你说,我是个正经人,对这种事情很单纯的,抱抱亲亲就可以了别过来!”
他却戴着听诊器把自己往墙角逼。真丝睡衣扣都系着,伸手解开领口,喉结滑动了一下:“你继续说。”
“你这样是引诱无知少女。”
“你脱了衣服骑在我身上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
他说这种话不会觉得骚吗?是自己尺度不够大吗?近在咫尺的男人按兵不动,有的是时间吊她,像等着呼吸紊乱的病人主动问诊。该死,“医生”手臂上的血管和手腕的骨节都很清晰,眼睛里都是调戏,顾逸咬着嘴唇,妈的,人心可畏,什么是扮猪吃老虎,这就是了。他的听诊头终于离胸口越来越近:“你有没有试过垫枕头,可能会更舒服一点。”
“垫哪里。”
“明知故问。”
“”
隔着睡裙马上就贴上胸口,电话响了。顾逸瞪着眼睛捉起手机,气都喘不匀了——谁这个时候这么扫兴!
“你那个公众号要不要卖给我,我出三十万,写文章画插画另算。”杰奎琳,名副其实的工作狂,还在垂涎她的插画——但能不能挑白天讲?都离职这么久了!
扔了手机顾逸转过身:“继续。”
但杰奎琳仿佛看到了“对方正在输入”,料定她看到了消息,连续拨语音电话。被震动震得性欲全无,梁代文无奈地把床头的书翻开了。悲哀地看着听诊器,顾逸接起电话:“张俊杰,你还是人吗?我离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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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事业当成一生伴侣的女人,男人都是她都市故事里的情节,换言之——过客
“晚上给我打电话,你没事做吗?这么寂寞不能招聘新员工吗?我离职了,不拿壹周一分钱工资,为什么还要半夜轰炸我聊工作?”
“这是在向你抛出购买意向。没听见我要买你的公众号吗?早年很有名的资源加字幕组的公众号,后台粉丝估计是你的十倍,也就卖了三十万。我现在价格很合理的,要不要卖给我。”
鸡同鸭讲。身体里的情热慢慢褪去,顾逸快哭了:“你就不能白天打电话吗?”
“白天太忙。”杰奎琳键盘咔咔地响,明显还在阿拉斯加办公室里:“不是说可以找你喝酒吗?都没叫你出来,只是打个电话而已——不会在和男朋友忙着吧?”
梁代文翻开的那本书名字正好叫《自控力》。杰奎琳对面的声音冷冷的:“新一期内容真的好,要不要我付费授权,搬到bypass重新做首发吧。”
顾逸闭着眼睛:“为什么突然要买我账号,《bypass》的长漫画推送都已经火过一轮了。”
“找不到人继续画。新员工也招不到,有点画画水平的都要三万一个月了,属实离谱啊。”
“那你舍得发薪水不就行了。”
“真舍得的话,你在职的时候就能发了,不用非要等新招的。都已经在新公司做领导了,还不知道公司是有季度预算的吗。”
被突然噎了一句,顾逸忍着没有顶嘴:“还真是对不起了,我只是个负责内容的主编。”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寂寞的女人此刻一定很苍白,偌大的办公室常年阴冷,她就在里面做冷血动物,吃沙拉,厌食,在健身房消耗了热量再回办公室,精力都献给工作。连续追电话过来,也许自己是她唯一能聊上两句的朋友,克制得几乎为零的倾诉欲,聊天契机还是开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