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饿的,起来?用?些粥好不好?”
高季在?一旁端着肉粥,笑道:“殿下用?些粥,一会儿便?好些了。”
然江式微看着端上?来?的肉粥却没有胃口?,迟迟未动?。高季看了一眼齐珩,眼神中或有示意?,然齐珩未领会。
高季欲言又止,齐珩疑惑地?看向他。
高季心中叹息,六郎怎么就这么不开窍?
齐珩缓过神才知高季的眼神是何意?思,忙对江式微道:“我来?喂你,好不好?”
江式微赧然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句:“好。”
齐珩将江式微扶起,让她上?身倚靠在?枕上?,然后?端起漆盘中的肉糜粥,舀了一勺送至江式微的唇边。
江式微看着那一勺还在?冒着热气的粥,手下意?识地?攥紧身上?的被子,浅尝了一口?。
舌尖上?的滚热和肉糜的浓香汇聚在?一起,江式微本就食欲不振,这让她更觉难受,忍住想倾吐的欲望,咳了几声来?作掩饰。
齐珩忙放下手中的碗,抚了抚她的后?背让她得到舒缓。
齐珩垂眸看她,温声询问着她的意?见。
“粥太热了,我吹一吹你再用?,成么?”
“好。”
江式微忍着喉间的难受,又用?了几口?齐珩送来?的粥,齐珩动?作间,衣袂轻动?,那香气依旧入了她的鼻间,随着香气,江式微舒缓了些许,渐渐地?,齐珩手上?的肉粥见了底。
见江式微面容上?有了血色,齐珩才稍稍放心,朝着她浅笑。
两人相对,沉默无言,一时有些尴尬。
江式微终是没忍住,捏着指尖,便?开口?问道:“静盈现在?是不是还在?丽景门的推事院?”
齐珩垂下眼,道:“受了十鞭,想自裁被金吾卫拦了下来?。”
“静盈是不是说?了,主使之人是我?”江式微看向齐珩。
齐珩平静地?对上?她的目光。
“没有,她自己认下了所有。”
江式微有些错愕,又听齐珩道:“她还有话想对你说?,她说?,你当日教她心正则笔正,她如今的笔握不正了,愧对了你的期望,她很抱歉。”
江式微愧疚地?垂下头?,自嘲一笑,眼中酸涩微红,声音或有叹息:“这个傻丫头?,我是在?伪善啊,她难道看不出来?么?”
齐珩握住了她的手,将事实道破:“她未必就没看出来?,只是哪怕你是在?伪善,哪怕这一切好,都是假的,于她而言也是这大明宫中为数不多的温暖。”
大明宫葬送了太多无辜的人,静盈也是其中一个。
“那她现在?如何了,她会被判什么样的罪?”江式微试探道,身上?的锦衾已被她揉得褶皱不堪。
“她的罪难逃一死?,大概也会牵连族人。”齐珩掖了掖她的被角。
“那,我呢?”
江式微终于问出了她最?担心的问题。
齐珩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冷静道:“我来?处理。”
这话言外之意?,是齐珩要为她徇私?
“明之,你是要为我徇私么?”江式微没有避讳地?说?出了这句话。
江式微看他的眼很诚挚。
秋夜中的粉蝶将从一直养于温室中的花蕊上?飞开,迎向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齐珩心头?一震。
“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我的私心,不愿让你受苦。
即便?妖书一案非江式微所谋,却也因她而起,按律她也会受到惩罚。
“按律法,我会怎么样?”
“末卷之事,非你故意?为之,算是被人利用?,但也因你而起,这种情况,大概是受以戒鞭笞掌之刑,十下至五十下,视影响大小而作量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