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默不出声,王子衿看了看桌上放着的邸报,随意拿起翻开瞧了两眼,道:“这朝廷派去的人?不已经到了四地么??”
“那你?还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复而又往下翻了一页,瞥见上面?罪己诏的三?字,方豁然开朗,道:“你?心疼他?”
“看来我想的是?真的,你?动心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江锦书喜欢齐明之。
否则不会因为?罪己诏便闷闷不乐,这分明是?见不得他受半分委屈。
江式微点了点头,王子衿的话直中她心,她不想否认。
喜欢齐明之这件事,她不愿否认。
受礼教熏陶多年,她知?道不该这样直接明了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以往他们教她要知?廉耻、明礼仪,喜欢与不喜欢不该是?她这样的人?宣之于口?的,她也确实一直将之奉为?圭臬,但如?今当王子衿问她时,她竟想明白地告诉她。
她喜欢齐明之,很喜欢,很喜欢。
“他是?君王。”王子衿淡淡道,只是?在说着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我知?道。”江式微垂下眼眸,反倒笑了一下。
王子衿静静地看着她,忽然发觉她有些看不懂她了。自帝后成婚以来,江式微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从未有过逾矩。
江式微不是?不清醒之人?。
“他会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就比如?这次的罪己诏。”王子衿提醒道。
“我也知?道。”
“他以后可能不会只有你?。”王子衿不留情面?地说出现实。
“我更知?道。”
“如?果东昌公主、江家、南家有朝一日与他兵戈相向,你?怎么?做?”王子衿问道。
“我不愿见到那一日,但如?果真的有,道何处,我心即在何处。”
道之所存,她心之所存也。
与其让私情作祟,左右为?难,倒不如?将其交付给?道义。
王子衿摇了摇头,并未说什么?,江式微面?上温和柔顺,然性子却果真随了东昌公主,太过执拗,便是?撞了南墙都未必会回头。
“算了,说说别的,我是?带着账簿来的,这个月各局各司的例银你?瞧瞧有没有什么?不妥。”王子衿将账簿递了过去。
江式微翻开细瞧了瞧,一炷香左右的功夫,她便看完了。
而后道:“把我的例银拿出一部分,算给?甘棠她们,前些日子她们跟着我看书太辛苦了,然后你?自己再?取一部分吧。”
说罢,便抱着九霄环佩走向内室。
王子衿闻言挑了下眉,调侃道:“这么?大?方?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取多少?。”
江式微瞥了她一眼,而后用锦帕细细擦拭着琴身,生怕漏了一处。
却不料漱阳匆匆入内,忙道:“殿下不好了,陛下晕倒了。”
“什么??”江式微急声道,手?上的帕子一松,悄然落在了地上。
紫宸殿内,人?心散乱,谢晏刚为?齐珩诊脉,眉间紧蹙,随后朝江式微道:“他受了寒,再?加上前些日子不眠不休,现下高热不退。”
“那何时能醒?”江式微忧心问道。
“未知?。”谢晏摇了摇头。
“现下我们应做的是如何将消息瞒住。”谢晏沉声道。
君王高热昏迷,正是?一团乱麻之时,难保不会有异心之人?趁此机会作乱。
“对,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传我的令,紫宸殿内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
“白义呢?”江式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