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巧玉回来的脸色异常沉重,舒以宁还以为太子情况不妙,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太子病得很厉害。”
“主子,奴婢在揽月轩外碰见皇上了,皇上说您既然那么担心,自己过去看就是。”巧玉说着就跪下了:“主子,都是奴婢不好,这事该更谨慎些的。”
舒以宁听了这话一怔,又回过神赶紧把她扶起来:“怎么能怪你呢,本来就是我让你去的,要说错也是我的错,更何况本来我就想去看太子,现在正好如了我的愿。”
“主子,您就别安慰我了。”巧玉低着头一脸内疚的说道。
“以后别动不动就跪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跪了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不如大家一起商量该怎么办。”舒心宁轻声细语的劝慰。
刚才一着急,倒是忘了这茬儿,太子生病,康熙当然在了。
她不想跟康熙共处一室,可是他既然说了这话,她就不能不去。
坐在这里等,心里也是一个劲儿的不安,还不如去看看才踏实。现在的医疗水平,发烧丢了性命是常事,可按照历史来说,太子的寿命还有很久。但是舒以宁不确定自己的出现会不会扰乱了什么,又或者说带来些变化。
揽月轩是个五进的院落,三位皇子上课是在前院正房,后院才是住所。太子住在靠东边位置最好风景也极佳的一个院子里。
舒以宁进殿内的时候,太医正和几名宫女交待用药的事宜。
她一出现,屋里的所有目光都看向她,带着探究和疑惑,没人认识这位主子是谁,又怎么会来这里。
好在尴尬没有维持太久,梁九功便从里屋笑着迎上来:“舒贵人,您进里间吧。
得,梁总管亲自出来迎的人,那就是皇上让来的,屋里众人的心思有了个计较。
里间只有康熙一个人坐在床榻边,梁九功领了她进来后便也退下了。
听见脚步声,康熙转头看过来。
“朕还以为你的腿真扭到了。”语气带着不悦和嘲弄,言下之意是怪罪她只派个宫女来打听消息。
舒以宁不吭声,对于本身就误解你的人有什么可解释的必要,说不定他还觉得你强词夺理。康熙会站在她的立场考虑问题吗,当然不会。所以她听了这话就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舒以宁走近了些,想看清太子的情况。
只见胤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看上去很不舒服,脸蛋被烧的红扑扑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眼泪,应该是烧的厉害导致的生理性泪水。
感情是很奇妙的东西,明明她跟太子没有血缘关系,可看见这幅病中可怜的模样心里却涌出一股心疼的感觉。
“皇额娘。”
太医写的药方在舒以宁到之前已经熬好给喂下去了。
可能眼下正在退烧,热得胤礽将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嘴里嗫喏着又重复了一脸:“皇额娘…”
康熙坐得最近当然也听见了,他眉头皱得很紧,只在一旁看着太子,面上没有表情变化,只是周身的温度似乎都往下沉了一沉。
果然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生病的时候想亲妈再正常不过。
舒以宁属于看着干着急,她琢磨不透康熙的心中所想,也不明白康熙和索家还有赫舍里氏之间的弯弯绕绕。
康熙的情绪倒是很复杂,他经常告诫保成不要过多沉浸在他皇额娘的记忆里。可看到现在他梦中都叫着赫舍里氏的名字,又心生不忍。
目光扫向一旁发呆的舒以宁。
“保成平日里心里都想着你,你现在就在那儿站着?”
如果可以笑的话她现在一定会笑出声,先不说她对太子到底有没有感情在,康熙作为亲爹都在那儿没反应,她难道还要越俎代庖吗。
舒以宁走近床榻边,康熙顺着站起身来。
退烧出的汗已经浸湿了被子和衣服,舒以宁拿起手帕给太子擦了擦额头的大粒汗珠。
康熙气场压人,站在她身后,就是一道无形存在的压迫感。
“你做什么?”
“现在是夏天,太子已经在退热了,还用这么厚的被褥盖着只会起到反效果,皇上之前说看过医书,应该能明白吧。”舒以宁一板一眼的回道。
舒以宁把胤礽身上的厚被子略微掀开了一些,又唤来外间等着伺候的宫女太监,让给太子换身衣服和薄点儿的被子。
等都整理完后,太医又过来给太子诊了次脉。
“回皇上,微臣看太子的脉象已经慢慢平稳,应该是无大碍了,等醒过来可食用些好消化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