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青火气瞬时就上来了,她压下怒意,淡淡道:“是,多谢雁大将军,让我缝针的技艺再进一步。”
“我……”
“闭嘴。”
雁将离刚蹦出一个字就被霍青青喝断,他垂下眼睫看着她一圈圈绕上纱布唇角勾起一抹笑。
“左裘的精兵,被我杀了。方才又被突袭,应当又能缓些时日。”
“青青,你不该来。我能守。”
“雁将离,你若是死了,锋锐骑能守几时?凭晏枕能守几时?”
“我将他精兵杀干净了。”雁将离抬起手轻轻勾住她袖摆:“还杀了个回马枪。青青,我不会死。我知道你会来,我在等你。”没见到你,又怎能死?
最后一句话在他口中打转,最后湮灭在喉间。
“你当你当真能一骑当千吗?”霍青青拽住他的领口,又骤然松开:“我去看看其他人,你且好好养着。多歇几日,外间有我。”
“谁去借的兵?”雁将离闭目靠在墙壁上。
霍青青拉开门,许多天光洒进来,照亮一方天地:“顾衍去的,他会来。”
“算来,少说还得守月余。”雁将离的手握上颈间的玉坠,他如今提枪费力,微微喘息着。
“青青,若是祁南城守不住,你带着他们走。”
“雁将离,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就会拿你当最后的防线去阻左裘?”霍青青猛然回身,夺过雁将离的玄枪狠狠扎入他耳畔的墙面:“如今我来了,我给你两条路,跟我一起死,或是跟我一起活。”
雁将离垂下眼睫,轻笑道:“我知晓了。”
她从来都是如此,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她会不顾一切。她从来都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
……
等霍青青再出来时,晏枕便迎上来。
“你可要同军中人说说?”
霍青青自是知晓他说的什么,轻笑道:“我本就是淮月,还需如何说?”
“也好,既如此,我也无话可说。”晏枕终于松快下来。
他身形晃了一下,好在霍青青眼疾手快,将他一扶:“晏军师,有我在,你且先去歇着,顺便帮我照看下林豫,他受伤不轻,我怕他一时热血上头不好好养伤。”
“其余人,我让他们去照看着,这几日军中,便交给我。”
晏枕道了声谢,最后轻叹道:“果真还是要真的淮月将军才能制住他,你不知那日里他带着五十骑突袭左裘军营本就是抱着死志。好在……还有你。”
“如今我亦不知还能守多久。算算时日,粮草军备怕是还需七日才能到此。如今城内所有的粮草兵马,你们还需整合好了递给我。”
“左裘领南北两方人马,方才只是挫了他万数先锋,怕是过不了几日就会再次攻城,这场仗胜算不大。”
霍青青桃花眼微眯看向城关:“若是守不住,我便与城共亡。”
晏枕看着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人都说霍家青青好。
她明明是位列三公的霍家用银子堆出来,捧在手心里养着的大小姐。却偏偏放下那养尊处优的日子,去看过许多闺阁女子未曾看过的天地。
她走在自己那条路上,始终坚定地朝前迈步,不曾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