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的人不知何时醒了,睁眼便看到季唯意望着某处发呆,嘴角勾着的笑倒是引起他的注意。
只见她脸上闪过错愕,低头回避的模样目光一紧,脑中不由得浮现起她今天叫贺逢年时候的模样。
两颊绯红,羞涩胆怯,一副少女怀春的姿态。
季闻述眉毛一挑,忽然想起贺逢年今天的反常。
平日里那么神经大条的人,今天却有闲心提醒他注意和季唯意的兄妹关系,不要越界。。。。。。难不成贺逢年想老牛吃嫩草?
季闻述越想越后怕,看向季唯意的目光也变得谨慎起来。
“你。。。。。。”怕自己太直白会打草惊蛇,季闻述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嘱咐她早些休息。临出门的时候又问她,“头有没有不舒服的?”
瞧见季闻述眼下的乌青,季唯意怕他担心也没说那些记忆和声音的事,指着脑门上的肿胀道:“这里还是有点疼。”
季闻述俯下身,捏着季唯意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着那处微微隆起的小山丘,眉毛微蹙,“好像是有点肿,你睡前再用冰袋敷十分钟,明早起来要是没有好转就再去医院一趟。”
“好。”
见她这么乖巧,季闻述也放下心,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晚安,早点休息。”
“晚安。”
送走季闻述,季唯意收拾完拿着冰袋上了床。
和衣躺下,季唯意侧着身子,将冰袋倚在她的额头。冰凉的触感降低了包上红肿发胀的热意,竟还有些舒服,困意袭来,季唯意闭上眼,意识逐渐模糊。
原本想着今天和季闻述相处这么久,今晚会做个好梦,却不成想刚合上眼噩梦便排着队赶来。
梦里,季唯意赤足站在泥地里,周围阴暗着,只有远处山顶高耸入云的火光和刺鼻的浓烟。
她的脚掌被树枝划破正流着血,山风吹过她的周身带走她的热气,逐渐冰冷的身体让她挪动脚步,可刚挪动半步便动弹不得。
倾斜而下的山火如片刻间将她包裹,火舌肆意舔舐她的脚腕,扑面而来的热气灼烧着她,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就是无数人的哭闹呼喊,重重声音叠加在一起。
如吸人骨血的猛兽,将她吞噬。
她挣扎着,眼前忽然一黑即可又变得大亮。
季唯意不适应这么强烈的光,她伸手挡住眼睛却被人一掌打掉。巨大的力道让她踉跄,直到跌坐在地上才抬头去看面前的人。
身前的人看不清脸,居高临下的态度将季唯意心底生惬。她试着起身,却听那人如毒蝎般可怖的嗓音。
「季唯意,你这么不跟着他们一起去死!」
「你为什么不在那架飞机上!为什么!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也在那架飞机上吗?」
季唯意完全听不懂,张嘴想问却出不了声。
「既然医生都说你醒不过来了,那你就永远待着这里,待在冰冷的医院里!」
「季唯意,以后你不再是我们季家的孩子!我们季家没有你这个人!你记住,你不再是我们季家的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脚腕被冰凉滑腻的东西缠上,季唯意低头看去,一条毒蛇正缠绕着她的脚踝、包裹着她的小腿,吐着信子。
冷汗瞬间从后背溢出,浑身汗毛竖起,季唯意大脑空白全然慌了神。她看向那一双深绿色的眼睛,它也在盯着她,不给她时间,下一秒便张开血盆大口朝她袭来。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