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只能想想。
认命般地闭上眼,掩盖住眼底的湿意。她倔强地强忍着内心的好奇不再去看,生怕再看到令她崩溃的画面,只能机械地回答着李礼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可能吧。”
李礼看着远处已经分开的两人,似乎他们相处的不愉快,怎么瞧着有点像是吵架了?正准备和季唯意说,却察觉她更不对劲,李礼收回目光。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她拉着季唯意远离了那处的霓虹灯,仔细瞧着她的脸,“好像不是被灯晃的,你脸上看着确实不太好。”
“还好吧?你看错了。”
“你——”
季唯意拉过她的手,扯出笑,“我真没事,你不是说看上了一套盲盒今天去看看到没到货嘛,走吧,去晚了就没了。”
“可你不跟你哥打声招呼嘛?都遇到了,而且我瞧着他们——”
“李礼。”季唯意忍无可忍,不想再听到有关他们的一切,“走吧。”
此时季唯意脸色难看,李礼知道她心情不好便没再强求,朝远处看了一眼,那里只剩那个女生的身影,她刚想开口说“你哥走了”却对上季唯意如死水般的眸子,楞楞道:“哦,好。”
季唯意拉着她脚下走的飞快,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那里,直到两个人一口气走到三楼,她听到李礼小心翼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唯意,你还好吧?”
她转过来,面上平静,“我很好啊,怎么这么说?”
“”简直比班任生气的时候还吓人好嘛。
李礼后背发虚,不敢再提刚刚的事,强撑着转移话题,“下个周咱们就开学了,你到时候怎么去呀?咱们一起呀?”
“”
坐在钟叔的车上,季唯意望向窗外仍灯光闪烁着不输白天的热闹,车子里的寂静正好与之形成巨大落差,她不免又想起季闻述和石瑶抱在一起的画面。
眼皮一颤,长舒口气。
驾驶座开车的钟叔听到声响,在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主动打破沉默,“小意还在因为今天小述缺席你生日的事不开心吗?”
被戳中心事,季唯意一顿,脸上闪过不自然,“我没不开心。”
钟叔嘿嘿笑道:“小意长大了,学会口是心非了。后面小述打过电话回来,知道你出去了才没急着回家,说是找到了常潮的下落,已经报警了,我出门接你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应该是还在处理这事。”
“先生和太太都忙,我也是看着他们兄妹从小长大的,对小述的脾性也算了解。你别看他什么都不说,沉着脸,实际上都在心里憋着,自己消化。其实现在看看,和小意你很像。”
“和我很像?”
季唯意想起刚搬进临江别墅的那个晚上,季闻述也说过这样的话。
她是怕给季望图和杨舒慈添麻烦,觉得他们收留自己已经仁至义尽,没义务再为她的事烦心,可是季闻述又是为什么呢?
“嗯,明珠还好,时长有太太陪着,可是小述小时候不是在学习班就是在去兴趣班的路上。长大点了便被先生带着,过早的接触社会,学到的东西越多便离童年越远,人也变得不似从前活泼。”
“你别看他教起你来头头是道的,其实那都是他一遍遍摔跤、吃亏总结出来的。还记得当年先生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就把手头一个价值几个亿的项目交到他手里,让他全权操作,一切后果由他承担。”
“结果呢?闻述哥哥拿下项目了吗?”
“当然没有。”
季唯意呼吸一顿,和后视镜里,钟叔投来的目光相撞。
钟叔眯了眯眼,道:“小意,他那时候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虽然天资聪颖,但毕竟还是个孩子。”
“刚开始,闻述很有信心,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直到有天我去接他没找到他人,找了好久才在卫生间里发现他。那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那么挫败、狼狈地蹲在地上,见我来了竟是没忍住哭了。”
钟叔叹了口气,“也是从那之后,闻述变得沉稳很多,也不太和先生太太说心里话,明珠更是不会懂他。就像是时刻绷着一根线,准备随时上战场,警惕着哪一步有坑。也只有和逢年睿雪这些朋友在的时候能放松些,后来你来了,他似乎话也变得多起来,可能因为你那时候不说话,所以他的话就不知不觉多起来。”
记忆的进度条被拉到季唯意刚来季家时,因着她不说话,和季闻述两个人坐在一处,他总是会碎碎念,最后一句还爱抛给她,让她写。
每每和季闻述待在家里一天,到了晚上她的手都酸痛酸痛的,全写字回答他了。但她喜欢听他说话,喜欢他的声音,喜欢他问自己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带着期待。
“有天下暴雨,我们在外面收太太的花,闻述也出来帮我们一起收。后来花收回来,我们也都湿透了,大家都郁闷着自己换衣服,只有闻述脸上带着笑,丝毫没觉得那天是糟糕的一天。我就去问他,为什么被淋湿了这么开心,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的吗?”
喉中下意识地一滚,记忆飞速运转着,呼之欲出的答案促使着季唯意,让她忍不住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