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这样就好?”贺逢年气笑了,“哪怕她身边有了新的人?你甘心吗?今晚那个苏煜,你能忍受苏煜叫你哥?”
字字诛心,季闻述眉心一跳,脑海里想起苏煜那张脸,怒火直噌噌往外冒。他咬牙,“你说了,唯意不喜欢苏煜那样的。”
“艹,季闻述你”
贺逢年发现自己和季闻述简直说不到一起,摇着头,“你就拧巴吧,早晚给你自己拧巴死。”
他拍拍屁股起身,顺手把季闻述手边的酒瓶一并带走,“跟头驴似的,死犟死犟,还喝什么酒?等着看吧,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脚步声逐渐消失,只剩下空旷昏暗房间里的季闻述。
被无力感束缚着,黑暗笼罩着,无形之中的挫败攀上他的肩头,心口不一叫他轻轻闭上眼,独自享受这份属于惩罚的孤寂和悔意。
如果再来一次。
他一定在那个晚上、在医院里。
温柔些。
再耐心些。
但,没有如果啊。
是他说的。没有如果。
指尖轻抚过手背上的擦伤,那里已经结痂,摸起来坑坑洼洼的。
他忽然笑出声,食指不自主地扣着结痂,直到一道钻心的痛叫他倒吸口凉气,手上动作一顿,手背有什么液体流下。
季闻述垂眸去看才发现那里出血了,原本只是细小的伤口冒出血泡,甚至被他撕裂,拉扯出更长的一道口子。
指尖蜷起
伤口会愈合,但也会留下疤痕。
昏暗中传来一阵叹息,季闻述抬眼看向手机忽然瞪大了眼睛,被不知何时发给季唯意的表情包惊到失语。
上面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撤不回来,季闻述看着认不出是什么人物的玩偶在上下跳动,只觉得瞳孔受到冲击,头似乎更痛了。
回想起贺逢年的话,季闻述抿着唇,握着手机慢慢垂下头,自嘲般地扯了扯唇角,声音低哑。
“不用早晚。”
“早就后悔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除了他,再无旁人的寂静。
注定和往常一样无眠的夜晚终会迎来朝阳,只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瞧见被重山叠峦遮挡住的阳光余晖。
无声叹息间,夜色渐浓
多少个四季后,又是一年燥热的盛夏。
暑季的北城像是被扒去衣服的人扔到阔地里一般,袒露地迎接暴晒。
蝉鸣声越响,这个夏季就越热,似乎连它们都受不了暴晒和沸腾的温度在极力发泄着不满。
似乎一切都因为糟糕的天气变地急躁,高翻院里每个人都在脚不沾地忙着自己的事,细密的汗珠出现在他们的脑门,二十四度的空调也无济于事。
忙碌之中,只有季唯意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瞧着已经写好的研究生论文发呆,无所事事到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冷不丁地,手边的桌子上放上一杯冰咖啡,季唯意顺着那只手对上苏煜温和的目光,一愣。
“怎么了?看到我这么震惊?”
他拉过手边的椅子在季唯意身边坐下,目光扫过她开着的电脑,笑着问:“论文写完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季唯意扯出笑,摇了摇头,“没有,谢谢师兄。”
“怎么了你这是?怎么兴致缺缺的模样?”
季唯意刚张开嘴就听苏煜继续道:“前两天在会场不是还掷地有声、同仇敌忾的嘛。”
“你知道了?”她瞳孔张开,对上苏煜含笑的眼反应过来,“苏师兄消息还挺灵通的。”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上了热搜第一?网上现在可到处都是你怒怼英国佬的慷慨激昂,想不看到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