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逢年哥哥,我要去。”她抓着自己的手用力掐着自己,疼痛让她更加坚定,“可以给我辆车吗?我自己开,反正警察现在都忙着,没人会查驾照的。”
“季唯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一声呵斥,季唯意怔愣住,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贺逢年从副驾转过来,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动了怒有些愧疚,对上季唯意那一双火红的眼时语气又软了下来,“唯意,那里现在很危险,你去了什么也不能做,为什么不先和我们回家等消息?”
一阵静默,车子行驶在街道上,似乎在这里季唯意隐约能听到子弹划破空气的响声。
她喉头干涩着,因为干涩还泛着腥甜,舌尖抵在上颚上好不容易压下那抹酸楚,季唯意语气镇定道:“逢年哥哥,你知道在家里干等的窒息感吗?”
贺逢年和苏煜皆看向她。
“我不想再背负一次沉重的无力。”她的视线落在前方,“让我去吧。”
圈在维布斯特大街的栅栏已经撤去,来往的担架和救护人员在人群中穿梭,哭声和痛呼混合着呛鼻的火药味儿相互缠绕,充斥在空气中。
季唯意一下车便被浓重的血腥味呛到,她看着眼前的场景,是她从未见过的恐惧。
“唯意!教堂在这边!”
贺逢年在稍远的地方冲季唯意喊,见她看过来才道:“只能把车开到这里,剩下的路我们要走着去了。”
“好。”
几人跟着营救人员往更深处跑去,教堂被摧残残留的一角出现在视线里,看到的角越大,周围的血腥气越重。
各色肤色的人躺在地上,身上的枪空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他们表情痛苦,还有的人面目惊悚,嘴巴都没来得及闭上便失去呼吸。
几人的脚步慢下来,怕踩到什么。
“季闻述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吗?”贺逢年扫视着躺在地上的尸体,语气有些急,“都已经安全了他为什么还不出来!”
“信号因为弹药被切断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季总的手机可能也没电了。”
季唯意身前两个医护正找到一位还有呼吸的伤员正在抢救,她忍着令她恶心的气味扫了一眼那位受害者,只一眼便被巨大的恐惧骇浪吞噬。
他的肠子竟然都露了出来!
“呕——”
“唯意!”
跟在季唯意身后的苏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险些跌坐在尸体上的季唯意,“戴上吧。”
是两张口罩。
“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好在聊胜于无。”
“谢谢——呕!”
那点恶心消退了些,季唯意扶着他的手臂缓慢志气身体。
她望着金色教堂敞开的大门,双眼睛早就被熏得通红,脸色煞白,又站在横尸遍野沾满血液的街道,活生生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女鬼。
朝阳已经爬上天际,明明应该是忙碌的清晨却被未散的火药味染上黑暗。
季唯意跟在三人身后朝着教堂走去,就在第二步时,敞开着的教堂的门后竟然冒出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头!
起初只是一点,而后逐渐露出脑袋,直到整个头全部露出来,季唯意也看清了里面老者的脸。
他和外面的救护人员还有季唯意他们对视,意识到恐怖分子是真的已经离去才敢拔腿跑出教堂,直到撞上穿着警察服饰的人他才崩溃大哭,嘴里诉说着季唯意听不懂的语言。
季唯意朝他身后看去,一条望不到头的白色长廊上还按着红色手印,走廊中间还有个黑糊糊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警车和救护车停在外面,里面不停有担架往外抬,上面的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或者还是死了。
“季闻述”
季唯意也顾不得还可能有未撤退的恐怖分子,她朝着教堂跑去,混合着血和火药味儿的空气搅动,一股奇怪刺鼻的气味裹挟着她。
穿过一台台担架,季唯意在教堂里飞快地跑着,她顾不上周围人偷来的视线,只是在他们之中着那道身影。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