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积攒久了,是会爆发的。
窗外带着寒意的秋雨淅淅沥沥,冲破心防枷锁的室内,却暖意四散。
二人喘息稍定,钱浅还沉浸在极致的体验中,宋十安已经裹衣下床,叫小二送来热水了。
他轻揉的为她擦拭干净,拉扯过被子,却突然呆愣住。望着她略微凹陷的小腹愣了愣,手试试探探着覆了上去,随即跪下来抱着她,哭得溃不成军,滚烫的眼泪染湿她的腹部。
钱浅有些诧异,他何时知道的?
随即又想明白了,都这么久了,周通或吕佐定是告诉过他了。
钱浅摸着他的头,等他哭声渐弱才开口:“你别难过。是我身体太弱啦!孩儿吃不饱就先回去了。待我将身体养好,咱们再接她回来。”
宋十安神色凄哀:“不,我不要孩子。我不想你受一丝孕育之苦、生产之险。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承受不住的。”
钱浅拿帕子给他擦泪,“好,那咱们就不要。”
一路上,他们听闻了很多消息。
三皇子王宥淳已然继位执掌大瀚,取爵位景字为年号。
大家都以为这位新帝资质平平,虽不拉胯,却也没有出彩的地方。
谁料,这位瀚景帝实在不是个草包。
先前有昌王和前皇太女俩人暗流涌动,他蒙混在朝堂间不显山不露水,无甚作为,常常让人忽略掉他的存在。继任新帝后,却是彰显出了不凡的手腕。
瀚景帝不喜征战,任由鞑靼人将占领的夫余城更名为弦支城。
他大举册封安抚一众阵亡将士的家属。封宋十晏、柳彦茹的两个孩子封为郡王,其他枉死的武将之家也受到了封赏,另有诸多金银珠宝赏赐,彻底平息了武将们对王氏皇族的怨念。
对趁机作乱的鞑靼,双方虽已和谈,约定十年互不进犯。但瀚景帝却又断绝了与鞑靼的贸易往来,似是打算以经济制裁的方式去打压对方。
此次大战伤亡将士们的抚恤金、安家银和安抚民心花费颇多,又要重修边城,加强边防,一时间国库花销甚大。故瀚景帝又大举颁布了一系列重商条款,甚至亲自接待洛家与瀚都商会的主要成员,欲集众家之力改善经济民生。
钱浅感叹:“这新帝是在亲手把自家的江山往资本家手里头送啊!”
周通说:“倒是得了个好名声。”
钱浅不认同:“不过是在收买人心、稳固朝堂,祸水东引将仇恨转移而已。让人们把对皇权之争引发的祸事,都怪到鞑靼人身上。”
鞑靼人估计现在很后悔,贪心吃了送到嘴边的肉,却想不到惹祸上身,遇到了个手腕更狠的主儿。
周通道:“可世道就是如此。为国尽忠受到认可和嘉奖,哪怕只是些身后虚名,将士们便愿将被算计的事实抛之脑后,继续肝脑涂地效忠皇权,誓死捍卫大瀚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