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恺站着没动,而是弯唇笑了一下,“女士优先,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非常真诚礼貌,连一开始疏懒矜贵的神情都收成了斯文有礼。
奚宁不由抬头看向他,也露出了一抹很美的微笑。
她低声道:“谢谢您。”
随后转了身,踩着高跟鞋,袅娜生姿地走了出去。
而在她身后的荣恺,在她转身那一刹那,所有的斯文有礼就全消失了,鹰隼般锐利深沉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前面的女孩。
他此刻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她的确是有点资本,但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识地在撩拨。
即便是他从前见过那么多类型不同的美女,可没有一个像她这样,能将脸、身材、气质、仪态全部做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同时,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清冷灵气。
没见过真人前,他还觉得她就是个性格有些木讷的女生而已,不过是会画两笔画,长得比别人漂亮些,没有什么特殊的。
可近距离见到真人后,发现能长成她这样,眼睛里还有种清冷的灵气,确实很少见,少见到阅人无数的他至今也不过在三个人身上看到过。
荣恺长期在国外,身边更多的是像他妈妈那种主攻型的美女,他的长相也大半遗传自他的亲妈赵元,看荣恺的长相就能得知,赵元是个光艳至极的大美女,美得肆意张扬,加上她刚毅果决的性格以及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连荣恺父亲这种位高权重的男人都无法能驾驭,两人最终离婚收场。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老妈是这种类型,所以自己从小审美疲劳了,连带着他对国外那些张扬美艳型的女生们一点兴趣都没有,越是主动出击投怀送抱的,他就越反感。
可是回顾他十八岁前在国内念书那些年,对那些清纯乖巧的女生们也没有过春心萌动的迹象。
他唯一有过的动心,让曾经少年的他吓得落荒而逃。现在想想,他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有点可笑。
在国外,喜欢同性实在是太常见不过的事情了。就连国内,也风气渐盛,不再像过去那样秘而不宣了。
如果换做现在的他,绝对不可能再干出当年的蠢事。他想要的,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不管年龄,也不管性别。
可当年动心的那个已经消失了,自己只好找寻别的替代品。
而好巧不巧的,这样稀有的替代品,他现在竟然遇见了两个,而且这两个人还是未婚夫妻,荣恺此刻觉得事情的走向已经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个本以为很无聊的游戏,对他来说,突然变得很好玩了-
奚宁引着荣恺在画廊里浏览了一遍,并着重介绍了本次画展的两个核心展区。
第一个核心区是“艺术家之夜”,得益于荣恺的慷慨投资,让这次展览经费充裕,梅教授特地联系了多位著名音乐人和视觉艺术家,跨界联合,开展当晚,为所有来场贵宾呈献现场表演、装置艺术和音乐演出。
第二个核心展区是“女性主义与男性主义”,这个展区的画作各自取材以女性为核心的各种神话和世界观,和以男性为核心的各种神话和世界观,还包括男女间交往相处的各类画作,借此探索男女生态关系的各种可能性。
到时这里会着重展出奚宁最喜欢的席勒几幅原作,都是梅教授在国外重金拍卖收藏的画,准备在最重要的场合展出。当然画作的内容仍旧是关于男女情。色方面,风格是非常炽热大胆的。
荣恺听着她的讲解,本来意兴阑珊,听到这不由挑了挑眉,有些兴味地发问:“像奚小姐这样清冷自持的女孩,怎么会喜欢席勒这种画家?”
奚宁不在意地笑了笑,“荣总,今天是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对我的印象是不是有些片面了呢。”
荣恺目光中闪过一丝晦暗,低笑了下,“确实,我们才第一次见面。那么,可以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
奚宁直视着他的眼睛,很客气地回道,“您说。”
荣恺微笑着,慢条斯理地问:“你跟寻常的女孩子很不一样,像梅教授说的,你很有自己的想法,谈论你自己的观点时,非常有魅力——”
他唇边的笑意加深,语气也更真诚起来,“奚小姐,你确实很迷人,不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呢?”
奚宁看了看他,莞尔一笑,反问道:“荣总,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呢?”
荣恺挑了挑眉,语气有点黯沉,“这么说是有男朋友了?”
奚宁继续保持微笑,不置可否。
荣恺不易察觉地皱了下英黑的眉宇。
在他们短暂的沉默中,过道上正好有几个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抬着几幅尺寸很大的画作经过这里。
奚宁偏了偏身子,准备给他们让路。
却发现荣恺突然俯身凑近了她,男性古龙水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强势气息,全部钻入到她鼻子里。
他不容置疑地伸手揽过她的肩,将她带到了自己这边来,慵懒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小心。”
就这样,直等到工作人员们将画抬走了,荣恺的手还是牢牢扣着,压根没有从她肩上放开的迹象。
奚宁垂着眼,没有挣开他的手,半个身子被迫靠着他灼热挺拔的胸膛。
虽然她个子高,还穿了高跟鞋,可是偎在他怀里,荣恺只能看到她浓密的发顶,看不到她此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