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宁冷漠地回盯着他,突然感觉到眼眶有一丝酸涩,她用力眨了下眼,将那丝涩意逼了回去。
“他在哪里,你真的有那么在乎吗?”
奚宁缓缓笑了,“荣恺,在这个名利场上,愿意配合你玩乐的大有人在。你重复这样的狩猎游戏,真的有意思吗?是不是没到手的,你都觉得新鲜?”
“快说!”他突然低声吼了出来,紧紧钳住她的下巴,冰冷的眼珠极具侵略性地盯着她,声音愈发阴森:
“如果你敢有一句假话——奚宁,你最好搞清楚,我可以砸钱砸人捧你上去,也可以把你拉下来,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随便你。”奚宁面无表情地回视他,仍旧没有正面回答,她的声音同样冷得没有温度,
“我从来没有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你愿意在这次的论坛上为我砸钱砸人脉,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要是想要收回这些,我根本不会有二话!现在我只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不想再陪你玩这种恶心人的游戏。”
荣恺紧紧盯着她,心里升起某个不可思议的猜测,语气突然低了下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奚宁垂下眼帘,避开他迫人的视线,语气变得异常淡然,“意思很简单,我要跟我的未婚夫好好在一起,你可以选择的对象不计其数,漂亮的男男女女任你挑选。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荣恺冷沉的声音几乎颤抖起来,“你,你是”
没有得到她的回复,他用力揪住奚宁的衣领,力道之大,几乎令她身上那件修身的白衫开始变形。
他像一头孤狼那样盯着她,发狠地道:“你就是蓝溪,你在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
奚宁笑了,笑得很淡,满不在乎,“重逢后,每一次看到你,我都会不可避免想到从前,十七岁的你会教我擒拿,会帮我打跑坏人,会给我买营养品,盯着我要好好吃饭……”
她的语气包含着一丝辛辣,“看在我们相处过那两个月的情份上,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毁了我记忆里仅存的美好。就算我迫于人情,为你弟弟妹妹做美术家教,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
荣恺几乎是咬牙挤出来的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奚宁仍然在笑,“你已经认不出来我了,但是在机场的第一眼,我还是可以认得出你。”
“我从来没有想过欺骗你。我的名字我的性别,都是在生存面前的易容,在我决定告诉你真相的时候,你突然就在我生活里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其实我还是欠你的,你当时不告而别,我没有来得及还给你,换算一下,你给我的那些东西大概是现在的几万块,我转到你微信上,以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荣恺沉默了好一会,紧攥着她衣领的手没有丝毫放松,突然问了一句:“你说你不欠我了?”
奚宁点头,虽然受制于他,依然肩背挺得笔直,“对,我不再欠你。过去的,我已经还清了。”
“你他妈把我骗得团团转,”他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我像个傻。逼一样,找遍了你们那里所有的学校,都没有找到你的名字,你现在告诉我,你用几万块还清了?”
奚宁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顿了几秒,淡声回复,“是你先不告而别的。”
荣恺线条凌厉优美的下颚绷得很紧,连同声音都是,“我离开得那么急,是因为最疼我的外公身体快不行了,等到外公的后事料理完,已经是两个月以后,即便我没有跟你告别,可我在房子里给你留了钱,是你没有拿!你完全可以拿着钱在那里等我!”
他的眼神无比深邃而锋利,直勾勾地盯着她,攥住她衣领的手也在不断收紧,“那是我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在乎一个人,对象居然他妈的是个男生,你以为我当时能接受得了吗!”
奚宁只觉得好笑,他是怎么可以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
她也真的轻轻一笑,“对,你接受不了。所以我就应该在原地一直等待你。如果等不到你回头看我,那也是我活该。”
荣恺深深吸了一气,怒意和激动令那双漂亮至极的凤眼璀璨如星辰。
他的声音里突然有种奇异的腔调:“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找蓝溪,是你用性别和名字误导了我!在我找你的这段时间,你却跟顾骁白搞到了一起,这就是你对我们过去的尊重?”
奚宁的声音变得严肃而低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质问我这个问题。我也不认为那些过去对你这种人真的有什么意义可言,你不也一直在找寻你的新猎物吗?”
“我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过帮助,但现在我不想再跟你有牵扯,要是你还念及一丝旧情,就结束这个游戏,别再给我增加困扰!如果你能做到,我会很感激。”
这么清冷仙气的女孩,对他说出的话语,却是丝毫不留情面。
她竟然轻飘飘地否决了那段时光在他心底的分量。
荣恺眼睛里藏着一丝锋利的狠戾,“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误导我,现在还想让我放过你,可能吗!”
在他不断加重的力道下,她身上脆弱而名贵的衣料不堪重负,衣领那里顿时崩开了几个扣子。
奚宁的白衫被他从领口那里扯出一个大大的口子,露出了里面的内衣,和粉玉一般的肌肤。
从荣恺的角度,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那妙曼婀娜的曲线。
他动作霎时一僵,奚宁找准时机,挣出手狠狠一个巴掌,再度朝他脸上挥了上去。
她收回发麻的手,语气冷漠而轻蔑,“现在你满意了吗?”
荣恺擦了擦裂开的嘴角,看了看指腹上沾染的血迹,发出冷嗤的一声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