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装傻充愣?”
秦镇邪着急地问:“守真,我晚上干了什么?”
“你半夜出来,去了公主院子里,还跟她打了一架。而且,公主是走尸。”
“我半夜出来了?”
卞三秋冷笑一声:“难道你自己都不记得?”
“我确实不记得。”
“你好像对公主是走尸的事一点都不惊讶啊?”
“的确。”秦镇邪眉头紧锁,“因为公主的魂魄现在就在我身体中。”
君稚失声惊叫:“什么?”卞三秋也愣住了。
“我原先还不清楚她怎么会到我身体里,现在看来,是我自己把她抓来的。”秦镇邪心烦意乱道,“我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对吸收阴气这事也一无所知。但我不是鬼。”
“你要是人,怎么能吸收阴气?”
“等等。”君稚突然想起来什么,急促道,“是不是因为老秦是极阴之体?”
“他这样哪像极阴之体?”
“可要不是这样,怎么解释他能吸收阴气?”
“他不可能是极阴之体。”卞三秋冲秦镇邪喊道,“我现在都快疯了!秦镇邪,你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秦镇邪激动地站起来,大声喊道,“村里人说我生下来就是死婴,我父亲连夜埋掉了我,可后来他把我挖出来时我却是活的。所有人说我是鬼婴,是灾祸,可我也有血有肉,受伤了会疼,挨打了会怕,我不是人吗?我魂魄不全,异于常人,靠着九天阙符活命,我就是鬼吗?跟那红煞说了几句话,我就是鬼吗?我到底是什么!”
他把指虎扔在卞三秋面前,悲愤地说:“少庄主,你问我是人是鬼,可在你心里,你已经认定我是鬼了。你忘记了是我把卞道长背回来的,也忘记了我也差点被那红煞杀死。你既然认定我是鬼,那我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
说完,秦镇邪推开门,走了。
第054章回转
黑夜,席卷过玉府寂静的上空。树木在这样的黑夜中只是模模糊糊的幢幢黑影,恰似一把把刀子将玉府切割成了迷宫图样。秦镇邪在这迷宫中左突右撞,为满心的愤怒驱使着,无法停下脚步。
他心如刀绞,因为他失去了一个朋友。他知道自己并非没有再挽回的机会,可不被信任的苦涩冲晕了他的头脑,让他无法做出最理智的选择。要是再在那儿呆下去,一定会吵起来,所以他逃了出来。但在这所有情感背后,真正驱使他那样激动,那样咄咄逼人的是一种恐惧——他或许真是鬼的恐惧。
如果他真的是鬼,那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荡然无存吧。他将回到从前一无所有的境地。
可就算他变成了鬼,他也不会做坏事啊。他发誓!可是,变成鬼的他还是他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完全不记得吗?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充斥着他的大脑,以至于他的脚步都变慢了。安乐在他脑子里急声叫喊着。
“鸟!鸟!”
鸟?
“鸟飞走了!藏在我屋子里的那只鸟!”
秦镇邪抬起头,一抹鲜红在夜空中一闪而逝。安乐焦急地说:“它是鬼!国师来的时候它就藏在我床顶上,然后它就跟着国师出去了!”
秦镇邪追了上去。过人的目力此时终于发挥了作用,黑夜中那只红雀清晰得就像白纸上的墨水。他跑,跳,翻过墙,跑,再跑,拼命地跑,可那个红色的小点离他越来越远。秦镇邪爬上一座房子的屋顶,看到那红点像一颗流星似的坠入了黑黢黢的群屋中。他追过去,没跑多远,就听安乐惊恐地叫道:“停下!”
“怎么了?”
“国师,国师在前头!”安乐无比恐惧地说,“我感觉到他的气息了。躲起来,快躲起来!”
国师?他怎么会来这儿?难道是追着那红煞来的?秦镇邪尚来不及反应,便听到前面一声巨响,半间屋子轰然倒塌,尘烟四起,黄埃散漫。一个人影从废墟中爬出,正是那红煞。只见她被一个金环紧紧箍住,动弹不得,金环不断收紧,她痛叫一声,怒骂道:“老东西,竟然偷袭!”
“对付红煞,自然是要谨慎些了。”国师从黑暗中走出,眼神奇异,“你,是哪儿来的?几岁了?”
“你管我哪来的?”红衣女大喝一声,周身金线涌出,撑开金环,正当她要逃脱时,金环却猛地收紧,几乎将她的腰截断。红衣女惨叫一声,在地上又翻又滚,国师哈哈一笑:“这可是威灵戒,被它抓住,你还想跑?”
“管你什么威灵戒病猫戒,姑奶奶照样给它撑开——啊啊啊!”
金环再次收紧,红衣女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国师嗤笑一声,拎着红衣女扬长而去。
直到他离去许久,秦镇邪才从藏身处走出。他望着地上那滩血,面色凝重。
那红煞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抓走了。
安乐又惊愕又害怕地说:“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女人死了?”
“她是红煞,没那么容易死的。”
“红煞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