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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十四弟在西宁，胤禩真想问问他。

但此时西边战事正是关键时候，胤禩就把这些猜测全部压在心里。

无论四哥是怎么想的，汗阿玛心里的人选只要是他，其他人就没什么机会了。可考虑到手握兵权的十四弟，汗阿玛大概不会在战事结束之前下旨立储。

除非在十四弟回来之前，汗阿玛在没留下任何遗诏的情况下出事。

自己这边联合马齐等重臣，一口咬定十四弟才是继位之人。让他率兵回京，才有可能为自己掌权争取一点机会。

但是汗阿玛寿数几何，谁也说不好。胤禩不能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这上面。

他得做两首准备，万一等西边战事一结束，汗阿玛就立四哥为太子了呢？

于是在康熙五十九年过年期间，兄弟们在胤祉府上吃春酒，胤禩就借这个话头说起自己和四哥一起长大的那些往事，还有孝懿皇后对他们的教导。

听得胤祉脸色铁青，恨不得当场把老四、老八赶出去。在他府上上演兄弟情深，这不是专门来恶心他的是什么？

胤禛一开始还不为所动，只当老八戏瘾犯了，故意表现重情重义。

可当胤禩反复提起孝懿皇后，胤禛眼眶也红了。

他可不是老八，大庭广众下也能哭的跟个女人似的。他立刻借口不胜酒力，跟众人告辞。

他刚确实被胤禩拉着灌了好几杯，胤禛酒量不行，这会儿脸红的厉害。胤祉正不想看见他，便没留他。

回去的路上，胤禛独自在马车里回忆小时候的事情，他那时候和八弟关系是真的挺不错，那时候自己不怎么招其他兄弟待见，八弟还经常在中间劝和。

直到八弟在一废太子前后上蹿下跳，表面支持大哥，背后培养自己的势力。他才看清八弟的真面目，心里告诫自己要和他保持距离。

而若是孝懿皇后在，八弟绝不会走到今天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正沉浸在往事中，马车突然停下。外面的随从道，“王爷，佟三爷在前面，要给您请安。”

话音未落，外面就响起隆科多的声音，“奴才隆科多，给四爷请安了，四爷来年顺遂平安。”

胤禛掀开车窗帘子，本想打个招呼就走，却被扑面而来的酒味熏得直皱眉。

“孝期未满，你怎么就喝酒了？”佟国维去年年初过世，隆科多虽不比在家守三年孝，却也不该在孝期饮酒。

佟家这些人实在太没规矩了，他心说要不是佟家这些不争气的撺掇老八，老八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胤禛当即让人把马车往边上靠了靠，叫隆科多上车说话。

隆科多还以为四爷终于想到要拉拢自己了，谁料四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从鄂伦岱骂到他隆科多。说他们给孝康章皇后丢人，也辜负了孝懿皇后和佟贵妃。不知尽心为朝廷效力，只想着如何钻营。

隆科多；“……”

四爷虽然骂得是他们佟家，但不得不说四爷说的挺有道理。大房的鄂伦岱和阿玛都支持八爷，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着实是个错误的选择。

自己劝过阿玛，但阿玛不听。后来自己为了帮皇上搜集八爷一党的情报，也不好多劝，一直表现的模棱两可。

隆科多回家洗了洗身上的酒味就进宫求见康熙了。

十五之前除了宴请王公和祭祀，康熙一般不召见大臣。但隆科多是个例外。

他要见康熙，让人通报后，随时都能见到。

康熙正带着几个孩子们玩库房里搬出来的钢琴，听说隆科多来，就让云安带着弟弟妹妹们先玩。

云安在皇玛法手臂上拍了拍，“皇玛法如果听了胖舅公说话不高兴，就给他吃酱肘子，让他没空说话。”

康熙：“……”

见了隆科多，康熙还在笑，隆科多却是略带委屈地喊了声“万岁爷”。

康熙挑眉，“你怎么这副表情？谁欺负你了似的。”

“刚刚奴才路上遇见雍亲王，雍亲王把奴才和奴才的阿玛还有大房的鄂伦岱骂了一顿。”

康熙：“？？？”

待隆科多把刚才的事情讲给康熙后，康熙哭笑不得，“老四对鄂伦岱不满满朝皆知，对你阿玛支持老八争夺太子之位也不太满意，只是连累了你。”

隆科多叹着气道：“谁让奴才姓佟呢。”

“他不知道你和鄂伦岱是不一样的，你也不必觉得委屈。”康熙脸上仍带着笑，还让隆科多吃橘子。

隆科多见皇上这态度，心说自己这回来对了。“四爷说得对，奴才哪儿敢有半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