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抬眸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中途有护士出来了一次:“谁是病人家属。在手术单上签个字。”
傅生抬眸,声音低沉地说:“我来吧。”
护士看着他签了字,准备进手术室的时候,林淮倏然叫住了人:“你好,麻烦问一下,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护士说,“子弹离着心脏太近了。”
傅生手指动了一下。
林淮眼镜后的眼睛垂了下去,遮住了眼睛里的情绪,“这样啊,太令人难过了。”
手术进行了快十个小时,一直到凌晨四点,蒋文才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怎么样了?”周颂问了一句。
医生一手摘下了口罩,“手术很成功,但是因为子弹的位置离心脏太近,病人还在昏迷,还得在icu观察几天。”
傅生从刚才起就没有说话,一直到听到这句话,紧绷肩膀才松了下去,陆离捏着他的手,看着蒋文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手术成功就好,剩下的别担心了。”周颂也松了一口气,又看向傅生他们,“一整天都没有合眼了,你们两个快去休息休息。”
重症监护室里不让家属进,在门外守着也没有意义。
傅生却不走,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抵着额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陆离感觉到不对劲,在旁边喊了一声:“傅生?”
傅生没说话也没动。
陆离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热的烫人,他再也顾不得别的,抱着人快速冲进了一间医生办公室。
周颂原本只是想着两个人从昨天下午就没吃饭,下楼买了点吃的,结果上楼之后发现一个还在监护室没出来,现在就又病倒了一个。
傅生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口间挂上了氧气罩,监护的仪器在细碎的发出响声。
陆离阴沉着脸站在一旁,“为什么会不醒?”
医生也皱眉,他说:“他身上没有别的症状,检查也没有发现别的问题,就只是发热,我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
说着,他拿着检测的单子:“我再和其他医生讨论一下。”
说着就快速地出了病房的门。
陆离垂了一下眸,看着人半晌才又坐回病床边。
他抓住了傅生的手,须臾将额头抵在傅生的手上。
周颂看着这一幕看得有些难受。
这段时间,他差不多知道他的小师弟和这位傅老板是什么关系了。
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不知道说什么。
明明昨天都好好的,只是一晚上的工夫,就变成了这样。
周颂人不傻,他们刚查了华盛医院的事,下午蒋文就替陆离受了枪,他要是还想不到其中的牵扯,那他也不用干律师了。
昨天上午陆离说他们查错了方向之后,两个人便去了失踪者工作的地方。
失踪的人大多从事体力劳动,人员的流动性很大,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几个失踪者的朋友。
他问这些人失踪者失踪之前都有什么异常?
但大多数人都摇了摇头。
只有一个女生回忆了一下:“她最近那段时间好像异常沉迷于心理学。”
陆离当时问:“为什么?”
很少有劳动工作者关心这种问题,他们劳累一天,回到家动都不想动,心理学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太过于虚幻的东西。
女生想了想说:“我们这边举行过一次关于心理学的公益讲座,好像就是之后,她对于这个就有了极高的兴趣。”
周颂被检测仪器的滴滴的声音从回忆里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