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弯了一下眼睛:“老师你去吧。”
很快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林淮听着周围的动静沉下脸,他在前边第一排座位上坐了一会,刚想起身的时候,后面响起来清晰脚步声。
林淮回头,看见陆离走了过来。
他先是愣了一下,又轻轻地推了一下眼镜,眼镜上的链条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了一下:“陆离?”
陆离坐在他旁边:“我来做心理咨询。”
林淮笑了一下:“讲座已经结束了,老师已经走了。”
“嗯,”陆离看向他,“你不是还没走吗?”
“你是来找我的?”林淮眼睛眯了一下,接着又露出个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陆离侧首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着嗓音说:“催眠需要借助工具吗?”
林淮将眼镜拿下来,用手帕擦了擦镜片:“试试怎么样?”
林淮催眠不需要借助工具,甚至可以在别人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将人催眠,他看着陆离手指撑着额头,低着声音,蛊惑地开口:“陆离,你都知道了什么?”
陆离垂着眸子,动了动唇。
他话还没有说出口,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个人。
“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如问我?”
林淮蹙眉,向后看去,会场的灯后半部分没开,他看着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来。
直到那个人完全从黑暗中走出来,他才说:“傅老板?”
傅生走过来,半靠在演讲席上,他半垂眼睛盯着自己手指,须臾才道:“其实我没有想过是你。”
也或许他想过,但是又被自己刻意地忽略了。
他已经失去了蒋文那个朋友,他潜意识不想相信唯一还剩的这个朋友,是想害他的凶手。
林淮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无暇顾及,压着眼睛阴恻恻地问:“你知道什么?”
“想知道我知道什么?很简单,”傅生说话缓慢,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明天七点,南滨海湾。”
他坠海出事是在南滨海湾。
现在也该给这件事做个了解了。
从开始的地方开始,到结束的地方结束。
一切都回到原点。
傅生的眼睛在陆离的侧脸上扫过,接着很轻地眨了一下。
明天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他了。
……
陆离从会议室睁开眼,四周已经空无一人。
手机在疯狂地震动,是周颂在给他打电话,他颦了一下眉,按下了接听键:“喂,师兄。”
“你一直不接电话,吓死我了,”周颂喘着声说,“你去之前不是说让我二十分钟之后给你打电话吗,你再不接,我都要报警了。”
他伸手在自己的太阳穴揉了一下:“我没事。”
周颂:“没事就好,有什么发现吗?”
陆离:“明天再说,先挂了。”
陆离回到古董店的时候,傅生罕见地在给花浇水,听到陆离的动静,他抬了一下眼,“回来了?”
陆离嗯了一声,走过去帮傅生一起浇水。
傅生看着院子里的这些花,说:“蒋文不在这花都快干巴死了。”
“等他醒了,让他补上。”陆离说。
傅生笑了一声:“他要是听见你说的这话,非得气得在病床上坐起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