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聂思远指尖不受控制地搓起了衣角,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
他知道封琰说的就是事实,可江肆的死让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他有多么自负,自诩能看穿一切,殊不知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算计之内。
何魁的可怕就在于他用的全是阳谋,哪怕再来一次,有些选择也无法改变。
就像是命运,当意识到它的存在时,就已经无法摆脱那层枷锁。
“别怕,以你智慧,加我的武功,难道还怕对付不了一个已过天命之年的糟老头子?大不了我带你躲些年,把他耗死就完了。”
封琰笑得不以为意,聂思远怔然,突然发现他此时的笑有些陌生,却不讨厌。
在他失望愤恨的时候,是封琰拉着他没让他堕落进仇恨的深渊。
在他绝望难过的时候,也是封琰让他哭个尽兴,慢慢走出了无尽的自责。
曾经追在他身后的少年在不知道何时褪去了最后的青涩,逐渐成熟起来,最终成为了他可以依靠的肩膀。
聂思远轻轻地将头靠在了封琰肩上,直到此刻终于有了成婚的感觉,这就是要陪他一生一世的男人,感觉真的很好。
“事情都结束后,咱们回一趟云岭吧。”
聂思远眸光黯然,指尖轻轻拂过江肆留下的玉箫,想完成那孩子最后的心愿。
“江肆的尸体找到了。”
他倏地抬起头,就见封琰神色平静,淡淡道:“虽然费了些力气,但最后在野地里找到了,那些人不知道是觉得他无关轻重,还是没真的丧心病狂,并没有在尸体上做什么手脚,也没派人跟踪尾随,我已经让人带回了云岭,现在天气冷,应该能在腐坏前便葬下。”
聂思远靠在他身边,悄悄地抱紧了他伸过来的那只胳膊,许久都没出声。
“怎么,又要哭?”男人的声音变得有些危险。
“不哭了。”
聂思远哼了一声,低声道:“我还得熬死何魁呢,再哭,你还不得直接把我弄死在床上。”
不就是在他的饺子碗里掉了滴泪,结果就折腾他这么多天,半条命都没了,这狗东西简直小气的要命。
封琰轻笑,反手蹭了蹭他脸颊,眼中尽是温柔:“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