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很想念北方,但河首府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安青怔了怔,吃饼的嘴停下,费心思索了一会儿崔波话里的意思,问道:“崔先生,你以前也是北方人?”
崔鸿雪点了点头?,告诉她自己的家乡,这好?像无伤大雅。
他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自己身世的漏洞只?有?之前说去鹤山县祭祖的那一件事,无所谓了,安青又不是什么?监察院的成员,不会察觉到什么?。
最?后的这段时日,他还是想尽量过得?松弛一点,也或许,他对陶府还有?这里的所有?人有?了一丝同僚已?久的感情。
他不想做那个来去无踪,走了以后什么?也留不下来的人。
以后府里的人谈起他,膈应膈应全修杰也好?啊,要从?他手里抢人,总得?付出点代价的吧。
果然,安青从?他的话里并不会想到太多:“怪不得?你的官话说得?那么?好?。”
小夏出去跑商路了,又得?好?几?日后才能回来,不然她会提醒安青想起来她们一早怀疑过的事情,崔先生的祖先根本没有?埋在鹤山县,他当时明明是去南越国和舒西国游说了。
这么?一想,崔先生的身世真是成谜啊。
另一个小河沟,陶采薇、蒋青妍、祁凌雪三个人围在炉子旁生火。
“有?一个大问题,咱们几?个好?像连炭也不会烧。”
祁凌雪刚筋疲力尽地搭好?炉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祁凌雪这辈子也没像现在这么?狼狈过,谁能想到,这三个人里头?,最?具备动手能力和生活常识的竟然是她。
“早知?道就把崔波留下了,让他给咱当个苦力工也好?啊。”
陶采薇从?祁凌雪的怀里掏出祁凌雪的手帕子给她擦了擦脸。
蒋青妍忽然指着山上道:“那里有?猴子!我听说猴子会生火,抓一只?下来让它帮咱们。”
祁凌雪笑道:“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猴子怎么?可能会生火。”
陶采薇道:“得?了吧,咱们几?个都奈何不了这堆煤炭,要是给猴子整上了,那岂不是说明,咱们比猴子还笨。”
最?终还是在祁凌雪的努力下,炭终于被烧得?滚烫了,她从?炉子上方抬头?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黑的。
“呼——终于好?了,可以上架子了。”
这三个人对于东西最?终能不能吃到嘴里还呈怀疑态度。
毕竟食物都还没开始烤,祁凌雪已?经?成战损状态。
“祁姐姐,你歇会儿吧,剩下的我俩来。”
祁凌雪摆摆手道:“没事,我还能干。”这点事情都干不了,她以后怎么?当女强人。
“对了薇薇,你去溪川以后,可有?什么?生意上的事情需要人帮忙的,你找我呀。”
陶采薇望着一向端庄温婉的大家闺秀祁凌雪,一言难尽地说道:“祁姐姐,那些?事情你可干不了,平时都是小夏帮我干的,她既要应对外头?那些?臭汉子,必要时候还得?喝酒。”她可不忍心祁姐姐去做那些?事,小夏要不是本身就是个下人,这条路反而能让她过得?自由快活,她应当也是不愿意的。
别说小夏了,必要时候陶采薇都得?亲自出马喝酒,毕竟金朝的生意都是在饭桌上谈的,你不喝人家就觉得?你没诚意。
祁凌雪没见过小夏,不过她也知?道那是位女子。
“我没什么?不能做的,薇薇,你就让我试试吧。”
陶采薇始终没有?松口,祁姐姐是大家闺秀,如何能抛头?露面去做那些?事情。
“祁姐姐,难不成你说你不嫁人的话,是认真的?”
祁凌雪轻描淡写道:“是啊,我得?靠自己建一份家业啊,不然等着以后在弟媳手底下讨生活吗?”
陶采薇不赞同道:“你就算不嫁人,就算要靠自己,也得?先把家里那份属于你的嫁妆要到手啊,祁姐姐,咱是要靠自己,咱也不能光吃亏吧。”
祁凌雪愣了愣,自己老是被母亲那套话绕进去,倒是没想到这层。
陶采薇说的也是,就算有?了弟媳又怎样,她家总得?把属于她的那份嫁妆给她。
她皱着眉道:“那要是我母亲以我不嫁人为由,扣下了我的嫁妆该怎么?办?”
罕见的,祁凌雪现在遇事竟然第一时间指望着陶采薇给她解答,陶采薇也是能干了。
听她这么?说,陶采薇也沉默了,现在的律法体系里,好?像没有?一条指明了要给女儿分家产的吧,都是披着嫁妆的皮,可是没说不嫁人的女儿在家中到底有?没有?一份属于她的资产啊。
尽管陶采薇可以说这样一句话:“你的母亲不给你,你父亲总会给你的,你父亲是心疼你这个女儿的,你别怕。”
可她无论如何也张不了口,把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寄托在亲人的爱上,这太虚无缥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