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鸿雪会?杀了他?。
“不过你?确定不愿意给吗?你?可想好了,如?果登上?皇位的人是?大皇子,天?下就要大乱了。”
陶采薇不是?没见识过。
但?她还是?说:“除非你?能?拿出证据证明,崔鸿雪的确与你?做过这桩交易,否则我不会?给你?。”
庄时彻底没了办法?,崔鸿雪没告诉过他?,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
崔鸿雪死之前,甚至都不知道?有她这号人,他?如?何拿得出证据来。
庄时凝视了她很?久,说起来,这姑娘这段时间没见,变了倒是?挺多。
她始终沉静坐着,不管他?与她谈论的是?多么疯狂的话题,尽管在她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她的话也变少了很?多,眼睛里的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庄时所熟悉的,崔鸿雪眼里独有的淡漠沉着。
“陶小姐,听说你?跟全修杰定亲了。”
陶采薇不置可否,抬眸看他?,不解他?的话题转变速度。
庄时从她的脸上?没看出任何喜悦或是?悲伤的情?绪,忽而又想起那道?披着蓑衣的冷淡背影,他?忽然笑了笑,想到了解局办法?。
虎头私印是?他?大局里必不可少的一环,但?崔鸿雪也是?他?大局里必不可少的一环,现在两者他?庄时都得不到,那就这样吧。
“恭喜你?啊,陶小姐,不过现在我对于那个皇位,是?真的没有什么信心了,等大皇子打过来的那一天?,你?可得注意安全。”
大家都已经到了孤注一掷的时候,难得庄时想到了这个一石二鸟的主意。
他?望向陶采薇的眼神,突然升起了一些?同病相怜的怜悯。
陶采薇对他?的眼神感?到不明所以,大皇子要打仗,她也阻止不了,天?下大势要如?何,不是?平民能?抗衡的。
庄时却道?:“陶小姐,他?一定不想你?变成现在这样,我先走了,我还有很?多大事要做,你?等着。”
陶采薇没听懂他?最后这一句话,她想拉住他?问清楚,但?庄时走得很?快,也很?兴奋,仿佛他?真的有什么突发奇想的大事要做,还叫她等着,她有什么好等着的,她等着日复一日过平常的生活,等着嫁入全家。
庄时心里却想,往常都是?崔鸿雪算计别人,他?这次偏要把崔鸿雪算计进去。
谁叫他?如?今谋算人心的本领越来越差了,连自?己的女人都算不准。
陶采薇被安青扶起身,安青也很?难理解:“小姐,你?为何要拒绝他?,那位可是?三皇子。”
没人能?比她更清楚小姐这一路走来有多辛苦,对权势又有多渴望。
陶采薇深呼了一口气,道?:“其实崔波真的教了我很?多。”
安青一愣,自?从崔先生走了以后,这是?她第一次提起这个名字。
“今天?这一课是?他?舍命护我时教我的,我以前总是?去衡量等价的利益交换,就比如?,我们俩一起冒着受伤的风险跑出去,要大于他?冒着死的风险护我一丝伤也不受,但?是?他?的行?为告诉我,在某些?底线上?面,人不该衡量利益,他?当时的底线是?我的安危,而我如?今的底线是?,义。”
哪怕那个对崔家的义,现在已经很?不值什么了,也无人会?在意。
就像她被落石砸到,也不过是?受点轻伤而已。
庄时老是?拿崔鸿雪的遗志来劝说她,告诉她崔鸿雪是?期盼着仁义的那一方登上?皇位的。
对啊,崔鸿雪曾在文人士子的辩论中侃侃而谈自?己关于仁义的看法?,她如?今所做的,更是?尊从他?的遗志。
安青看着她一路走远,面上?是?说不尽的担忧。
“小姐,奴婢只是?有些?担心,你?不答应三皇子,三皇子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陶采薇道?:“将此事告知全大人,他?要娶我,总得做些?什么,若三皇子真的试图不轨,全修杰他?该护着我。”
该谈利益交换的时候,她也从不吝啬。
没过多久,全修杰的确递来了信,他?让她安心,三皇子不敢对她做什么,虎头私印她想给便给,不想给就不给,无论谁坐皇位,也不会?敢动全家,他?表明了态度,他?说,他?会?护着陶家。
与之同时到来的,是?带着聘书?的媒人。
陶采薇揣着全修杰给她的信,在聘书?上?签了名。
媒人笑嘻嘻地收起两家一家一份的聘书?,说她过些?日子还来,还有好些?礼要过。
符秀兰往她手里塞了一锭金子,那媒人更是?乐开了花。
张嘴一连夸了陶采薇好几句,说得天?花乱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