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采薇便顺势提道:“我想要陶金银得个?武职,咱们家也得全面发?展才是。”
崔鸿雪沉吟了一会儿,垂眸看着自己向来野心大?至此也毫不收敛的?妻子,他说:“他自己愿意吗?”
陶采薇愣了愣,倒是从没问过陶金银,主要是从很多年前开始,家里人便全都听她的?了,她也没想过去问。
“他应该是愿意的?吧,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是听我的?,从大?字不识这会子也成天子门生了不是。”
崔鸿雪又?说:“武职可是要佩刀上战场的?,你确定?”
像上次叛军打到铅兴县,陶家一家人躲起来的?事?情?,也多亏先帝来不及计较,而新帝不想计较,否则一个?擅离职守的?逃兵罪名是跑不了的?。
陶采薇说:“就在京城里谋个?武职,想是不会有战事?发?生的?,平常也就练练兵、管管军队,再不济也就是上山剿个?匪,若是这么一点风险也担不了,也不叫个?男子汉了。”
崔鸿雪打断她:“可是薇薇,何必呢?”
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得不到片刻舒缓,他可以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他就要她好好的?,就这样就行,陶金银做不了武职,她更不能失去哥哥。
“别冒这样的?风险了,行吗?”
陶采薇却只当这位已经成了崔相大?人的?夫君,如今不愿意再帮陶家往上爬了。
她面色柔缓下来,迈步绕到他身后去,抬手捏起了他的?肩,凑到他耳边吐着兰气?说道:“好好好,都听夫君的?,夫君,我得了一块新的?鸳鸯肚兜,是用丝光缎制成的?,今晚穿给?夫君看好不好。”
“对了,上回来的?那个?郎中可给?夫君看过身子了,该死的?!我当时叫他看诊完就来向我汇报的?,他没来汇报,我还?以为他没来过呢!”
她跺着脚说道。
崔鸿雪回眸看她,既期望着从她眼里看到一丝真情?,又?希望她不是真的?在为此事?苦恼。
他的?事?情?,本来也不该烦到她。
他喉结动了动,最后沉声道:“他来看过了,说我没事?,只要好好休息就好。”
陶采薇拍了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那夫君这几日就早些安寝。”
睡前,他们两人的?活动一向是合拍的?,陶采薇穿上她说的?那件肚兜也的?确是衬得她愈发?娇俏可人。
如她所说,这件肚兜是讨好他的?作品。
这一刻他有被讨好到,他眼底的?上位者气?势又?释放了出来,这是他完全掌控她的?唯一时刻。
也是她甘愿被他掌控的?唯一时刻。
他身下的?她娇弱无力,连声祈求,而他的?命令强硬又?冷厉。
他们都在这场运动里找到了各自适配的?角色。
他一边活动着劲瘦有力的?腰肢,一边手掐向她脆弱又?白嫩的?脖子,他的?语气?明明是命令,却硬生生带着一丝祈求。
“说你爱我,叫夫君,说你爱我。”
陶采薇眼神迷乱,她睁开眼睛,睫毛上糊着因情?动而生出的?泪珠儿,她抬眼注视着上方的?他。
她娇艳的?红唇微张,漏出几颗白润润的?贝齿,这句话她说得毫不费力,她说:“夫,夫君,我爱你。”
她听见他趴在自己耳边一阵连续的?迷人的?轻喘,他在她身上歇息了很久,她伸手环抱住他,崔鸿雪觉得这是自己此生最幸福的?时刻。
事?后互相依偎着的?拥抱,必定是真心的?。
就算这个?真心及其肤浅浮于?表面。
她还?说:“夫君,真的?不考虑给?陶金银一个?武职吗?”
他说:“好。”声音滞涩而无奈。
她知道自己的?美人计管用,而他知道自己已别无选择。
他对于?这个?世间有一套自己的?看法?,但他却不能强加在别人身上。
毕竟只有他曾遭受过灭门惨案,而所有的?一切告诉他,烈火烹油,盛极必衰。
他时刻记得祖父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这一切是他们崔家自找的?,谁来都一样。
他说机关算尽再聪明,也不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算计者终被算;他说从在朝堂上谋取到利益的?那一刻起,命运便早就标好了翻倍收回的?期限。
在崔鸿雪心里,所有事?情?都是悲观的?,他认为陶家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必有付出代价的?那一天,可他不会阻止他们,也不会将自己心里的?担忧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是他自己病了,他的?观点不一定是正确的?,而外界的?所有人都知道,官当然是做得越大?越好,钱财当然是揽得越多越好,他当然不能去违背世俗的?判断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