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采薇却不反驳,也不认罪,她昂着头颅说:“皇上,商人逐利是天性,臣妾没有?不使尽全力的道理,至于赚多少,那得视能力而定,臣妾的能力强、手腕高,自然赚得多,皇上若是嫌全大人干得不好,可以给臣妾派个赚钱指导官的虚职,臣妾教教他便是了。”
庄时被?她一番话说得愣住了,赚钱指导官?这又是哪门子官职。
陶采薇既不赶紧向?他表态,说天下万财皆是皇上的财;也不着急否认,说自己赚得并?没有?那么夸张。
反倒是直接默认了那句“全修杰夯吃夯吃充入国库里的钱,还比不上她在京城里赚的零头”。
庄时一时之间?,倒还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了。
陶采薇这才将?崔鸿雪提醒她的那句“小心皇上”回?过味来,但她却没崔鸿雪那么谨慎的心思,她当即便问了出来:“皇上可是有?什么难处?”
这话可把蒋青妍一惊,可不兴对皇帝说这种话。
皇帝顿时黑了脸,场面肃穆起来。
帝王心再怎么难以揣测,陶采薇心中却不害怕,她认为自己有?足够的底气,在这里,她的底气不是财富,也不是崔相,而是她赚钱的能力。
所以当皇帝不满她大肆敛财时,她的回?应便是:“我能力便是如此。”
若是皇帝想要她家的钱,她可以尽数给他,但皇帝也得掂量掂量,是一次性收割了好,还是让她做个摇钱树源源不断地给他摇钱的好。
要知道陶家现在生意可不光是包揽了京城,等大船修好了,是要直指西洋列国的。
皇帝心里也得问问自己,任谁掌管了这条商路,也比不过陶家自己。
陶采薇明摆着告诉了皇帝,她的价值。
想要从她手上得到更多,就上谈判桌上好好谈,而不是在这里搞什么威胁。
或许这一长段时间?的所向?披靡让陶采薇失了谨慎,她靠着一手直来直往的坦诚,自认为就能与皇帝坐在谈判桌上了。
庄时却笑了,她的一番话的确让他改了主?意,他是不打算一次性收割陶家了,她说得对,何不好好利用一番陶家这强大的赚钱能力呢。
至于谈判桌嘛,皇帝自然不屑于跟她一个女子上。
陶采薇还不知道的是,陶金银第?二天一早还是进了军营。
他记得崔相大人和妹妹新婚当天对他说过的话,他说:“当今皇上治下政治清明,是做官的好时候,我希望你入仕时,能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大展宏图。”
陶金银当时对这话大为动容,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努力的方向?,他想他根本做不好文?官,所有?事?情他都看不清本质,就像崔鸿雪说的那样,他说话没有?逻辑,做事?也只看表面,朝堂局势更是摸不清分毫。
只有?在军营里,他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
就算违背了妹妹的命令,但他还是决定到军营里闯一片天地。
只是在那不久,就在陶采薇刚从皇宫里出来,崔鸿雪接上她的时候,皇帝的两份旨意就传了出来。
先是皇帝果然专门为陶采薇设立了一个闻所未闻的赚钱指挥官,挂职在户部,这便是要她指导户部赚钱的意思,但若是户部没赚到钱,引起了国库的亏空,那便是她这个指挥官失职了,弥补办法也简单,亏空了多少,她填补上就行;
二是陶金银从御林军被?调到御前?禁卫军的一纸调令,陶金银从此成了御前?侍卫,紧跟皇上身边,堪称御前?红人。
陶家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上,便是那些之前?弹劾过崔鸿雪的大臣,此时也都缄口不言了,皇帝的偏向?,简直太明显不过了。
却也有?人冷哼一声说道:“烈火烹油、盛极必衰,你们难道不觉得,皇上给崔陶二家的恩宠,有?些太过了吗?”
这两个消息一出来,陶采薇皱起了眉,事?情似乎并?未按照她刚刚与皇帝的谈话发?展。
崔鸿雪问她:“你今天做了些什么?皇上可对你说了什么。”
皇上这一招令他也有?些猝不及防,一向?敏感?如他,很难不察觉到风雨欲来。
陶采薇不敢向?他隐瞒任何,高门夫妻自是要互相
仔细筹谋的,信任是必要的,便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皇上似是对我大肆敛财的做法有?所不满,但这也在情理之中,夫君,我后?面的回?答可是出了错?”
崔鸿雪一边沉思着自己接收到的信息,一边安抚她:“你做得很好,一点错也没有?。”
事?实上,无论陶采薇怎么回?答,结果也不会相差太大,皇上的忌惮和不满已是必然,无非是该怎么下手的问题。
陶金银违背了她的命令再入军营,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只是不知道,皇上要他去做御前?侍卫是何目的,皇上想必也知道,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陶金银根本没有?护驾的能力吧。”
陶采薇满心疑问,此时倒是展现出了一丝她对自己夫君的依赖,朝政上的事?情问他,便是没错的。
对着她亲切焦急的双眼,崔鸿雪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顺从皇帝,从此被?动,二是反抗皇帝,这却不符合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