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路清晨的雾气稀薄地笼罩在空中,模糊了远方的建筑物。聂鸢起了床,望着宛如萦绕在仙气中的小镇,有点恍如隔世般的感觉。在一年多前,她和李原原曾经站在民宿的房间内,看着远方升腾起的孔明灯。而在初一的夜晚,她和小镇的人一起放飞着载满愿望的孔明灯。那些承载着人们美好愿望的灯,与自己当年看到那批灯,是否来自于同一处呢?!她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但总觉得这世间的一切,带着某种奇异的循环流转。曾经自己看过的美景,现在的自己可能就是创造着美景的人。当初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明明是同一个人,却也可以变得很不同。“聂鸢,你起来了吗?”秦风在门外轻轻扣着门问,聂鸢打开了门指着窗外:“雾气很美。”秦风点了点头:“想多看一会儿吗?那我把早餐拿上来给你吃。”聂鸢的眼角荡漾着笑意:“不,我们和叔叔阿姨一起吃早饭。”四个人围着桌子吃早饭,香糯的粥在嘴巴里回味无穷,聂鸢偷偷看了秦风一眼。他正一心一意地吃着鸡蛋饼,牛奶就在他的手边。当她看向花心的时候,花心正玩着手机上的麻将游戏,甚至忘了手里勺子的粥,已经彻底冷掉了。秦劳把报纸放在桌面上,拿着鸡蛋饼细细地咀嚼,如同他看报般地不急不躁。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脾性和习惯,贯穿于他们的人生中。看似寻常却陪伴着自己最长的时间。秦风察觉到聂鸢偷看的目光,抬起头给了她一个微笑。聂鸢有点发愣,在长久的习惯中,出现某个人打破了他的惯性,他没有选择无视,而是给了自己一个笑容。两个人并肩坐在火车站的长椅上,雾气朦胧依旧没有散去。轨道远方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寻不见了。聂鸢侧目瞧了一眼秦风,他怡然自得地靠着椅背,正哼着一曲不知名的歌曲。“什么歌?”好奇心驱使着她问出来,秦风停顿下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随口乱哼而已。”聂鸢主动伸出胳膊,挽住了秦风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你哼吧,我想听。”朦胧的视野中,秦风的哼歌的声音,穿破了雾气的壁垒,飘荡去了不知名的远方。伴随着火车驶入着轨道,秦风的声音彻底湮灭在嘈杂声中。两个人一齐上了火车,找到了卧铺的地方。秦风躺在自己的卧铺里,闭上眼睛休息着。聂鸢坐在小桌旁,撑着下巴遥望那远去的小镇。它宛如海市蜃楼,在雾气中消失不见了。“秦风,你睡着了吗?”聂鸢趴在桌子上,温和地唤了他一声。秦风睁开假寐的眼睛,朝她看过来:“没有。”“你说每个人的名字里,是不是藏着关于她的故事呢?以前的秦锋,是寓意着锋芒毕露,现在的秦风,是往事随风。那么聂鸢呢?谐音就是孽缘了。我的名字就是我的故事。”聂鸢苦笑地把视线转到窗外,落寞地闭了闭眼睛:“一开始就不被期待出生的孩子,不就是孽缘吗?”秦风静默地望着她不说话,眼睛里却泛起了心疼,聂鸢被这个眼神所打动,便继续说下去了。“我的姐姐聂颖,是个漂亮又聪颖的人。不仅我父母对我的出生不愉快,姐姐也是。你相信有人出生就是灾星吗?我出生的那天,姐姐从楼梯上摔下去了,额头血流如注,后来留了一道疤。我出生的不会哭,只会笑。被父母认为太过了诡异,我对这些完全没有印象了。当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已经在外婆家了。”“外婆对我特别的好,她从来不相信那些。相较于父母更偏爱的姐姐,她更喜欢我。那时候我姐姐被送往国外念书了,听说是她自己要求的。父母一向随她的心愿,就让她去了。我在外婆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是父母来这里接我回家的时间。”聂鸢叹了一口气,空气中沉默地仅听得他们的呼吸声。秦风走下床,从背后轻轻地拥住了她:“后来呢?”“后来?”聂鸢转过身抱着秦风的腰:“我杀了我姐姐。”她以为秦风会稍微震惊一下,结果他若无其事地拥住她:“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聂鸢仰起头问他,秦风思考了一下答:“你杀得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害怕?”这个思维真的很雷人了,聂鸢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所以你之前去了瀑布,是看了那个传说?”秦风想起李原原的事件,以及那个古怪的瀑布问。聂鸢点了点头:“不过貌似没什么用。我反倒被某种怪异的时空,转移到了亦桦那里。”“父母来外婆家的住的那个晚上,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真实的时空变换吧!我在一间高楼的楼顶,看到了正坐在屋顶看雪的姐姐。姐姐突然转过身看到了我,变得异常凶狠起来了。我往后退了几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