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教诲她学得很快,父亲被她这句话,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道:“你能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全部都是你爸爸努力得来的。所以你要当个乖孩子,不要让我们操心,明白吗?”“明。。。。明白。”聂鸢结巴地回应着,紧张地把手上的汗往衣服上使劲地擦拭着。她的小箱子被妈妈提在手里,爸爸大步地走到前面按着密码锁。似乎察觉到聂鸢的紧张,妈妈轻轻地朝后伸出手,聂鸢会意地牵住她的手,手牵手地进到了屋内。“你去给聂鸢安排她的房间吧!”爸爸倒在真皮的沙发里,随手倒着茶几上的一瓶酒喝起来,妈妈点了点头:“聂鸢,跟着我来吧!”长长的回旋式楼梯,慢慢地往上去的时候,她俯瞰着楼下的一切,都显得太不真实。麻木的她跟着妈妈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这里有一间粉刷得惨白的小房间。大大的落地窗后,是一个小阳台,能一眼望到遥远的城市大厦。“聂鸢,你就住在这间吧!”妈妈放下了她的小箱子,顺势松开了聂鸢的手。手中的温度,就这么迅速地被抽离走了。她不习惯地拽着自己的小箱子,扫视着这个自己即将住下来的房间。“晚饭想吃些什么呢?”妈妈冷漠地问着,让她疑惑刚才的温情,是妈妈的一种施舍吗?聂鸢转过头望着自己的床:“我不挑食的。”“哦!你没有你姐姐懂事。”妈妈丢下这句话,合上聂鸢的房门就离开了。终于能够自己独处一下了,她卸下了一身的警备,随时而来的却是无尽的疲惫。昨晚的那个噩梦,聂颖厌恶的表情,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因为姐姐的缘故,她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在外婆家的。亦因为姐姐出国的缘故,她从老家来到了父母的身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自己永远是被挑选的那个,而不是拥有选择权的人。父母间的氛围莫名地有种压抑存在,聂鸢推开了落地窗,那种房间内的压抑被冲散了些。外婆现在在干嘛呢?她抱着床头的闹钟看,下午三四点的光景了。外婆这时候会在菜园子里理理菜,或者在客厅看电视。小伙伴们在干嘛呢?这个时候大家要么约着一起写作业,要么就跑到草地上追逐蝴蝶了吧?!他们的生活没有改变,按照原本的轨迹变化着。或许他们会想起自己,但这并不太会影响他们的日常生活。而自己呢?聂鸢放好闹钟在床头,背靠着床沿坐在地板上。我会想念你们,无时无刻地在想念着你们。因为我的生活被打乱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呆在这里想你们而已。一种悲凉感油然而生,眼睛再次酸涩起来。楼下传来剧烈的争吵声,依稀是因为自己到来而争吵着。聂鸢捂住自己的耳朵,争吵声却并未减轻下来。最后以爸爸吵赢结束了,妈妈似乎砸落了什么,提着菜篮子夺门而出了。聂鸢站在阳台前,目送着妈妈的背影。妈妈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回眸的时候与聂鸢的视线对个正着。聂鸢红着眼睛,望着同样红着眼睛的妈妈。妈妈什么也没有说,脸上依然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带着天生的疏离感,转头就继续走了。聂鸢蹲在阳台前,四周太过于安静了,以至于她的听力非常的好。楼下爸爸骂人的话语,一字不落地进入了她的耳朵里,跑到了心里。聂鸢想给外婆打电话,悲剧的是她发现这里是有电话的,可是外婆家没有电话。这种完全失去联络的感觉,让她遭受到了心灵的暴击。想找个人说话,想抱着人痛哭一场,但她只能蹲在阳台前,默默地抽泣着。奇怪的家庭氛围“你爸爸骂了什么?”秦风询问着沉浸在回忆里的聂鸢,聂鸢陷入到当年悲怆的情绪里,全然听不到秦风的话语。绝望般的潮水朝着她袭了过来,她如溺水要亡地挣扎,最后还是被拖入到了最黑暗的海底。“聂鸢?”秦风晃着她的肩膀,迫使着她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聂鸢动了动眼珠,面无表情地问秦风:“如果你有一个优秀的哥哥,阿姨和叔叔还会这么爱你吗?”秦风无法回答假设性的问题,对于父亲他曾经有过质疑,但随着秦峥的解释,这些都是拨开云雾见月明了。聂鸢想要答案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按住聂鸢的肩膀,如实地回答着自己的想法:“我爸妈在我最蠢最胖的时候,都是真心对待的。我想如果有个优秀的哥哥,他们给我的爱也不会动摇吧!”“会的。秦风,他们会的。”聂鸢苦笑着,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偏心是常态啊!就比如你喜欢我,不喜欢何姣姣。你就是偏心啊!”聂鸢没头没脑的话语,让秦风有点生气。他紧蹙起来的眉头,显示着自己的不悦:“聂鸢,这不一样!”他想解释清楚,可嘴巴笨的话,无法理出一条让聂鸢明白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