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躺回到被窝里,聂鸢毫无睡意,她现在好想见瞿芈。把她昨晚看到的,发生的一切跟瞿芈倾诉。姐姐的死去和老婆婆的死去,是不是跟自己有关系?最大的诅咒就是自己吧?!伴随着这种自责不安的心情,她辗转难眠地想到天边出现了鱼肚白。世界终于苏醒了过来,驱散了一夜的黑,带来了光明。聂鸢在上学的路上,碰到了正蹙着眉不悦的瞿芈。“瞿芈!”聂鸢跑到她的面前,紧张地握住了瞿芈的胳膊。瞿芈的表情立刻变成微笑的模样,身体却抗拒着聂鸢。聂鸢没有发现瞿芈的动作不自然,而是将压抑的话脱口而出:“昨晚那个老婆婆被烧死了!我就站在她窗户外面,我亲眼看到的。她被活生生烧死了。就像。。。。。。”说到此处她难以说下去,哽在喉咙里无法吐露。瞿芈自然地接着话茬:“就像你没有抓住你姐姐,让她活活摔死的那个梦境一样吗?”聂鸢点了点头:“你懂我在说什么的,对吧?!”瞿芈侧过脸去,眼睛里有什么在闪动一般:“聂鸢,你离我远一点成吗?如果说你姐姐的事情是意外的话,那么这件事你又怎么解释呢?我很害怕。”聂鸢下意识地松开了瞿芈的胳膊:“你。。。。。不是相信我的吗?”瞿芈仍不敢正视聂鸢的脸:“可是我很害怕!你姐姐那么惨,老婆婆也那么惨。她们都死得那么惨,难道你就没有任何愧疚吗?”愧疚,是有的。因为觉得她们的死,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可究竟原因在哪里,这是自己从未想清楚的。但是。。。。。你不是相信我的吗?是你教我不要有那些思想包袱的啊?瞿芈,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了,我对你毫无保留,仅仅是信任你而已。等她从复杂的情绪里恢复过来,身边早已没有瞿芈的身影了。没多久关于聂鸢的流言四起,姐姐的死被翻了出来,聂鸢的背景被扒了出来。甚至是老婆婆的死亡之谜,竟被传得绘声绘色起来,通通都是聂鸢的错。始作俑者瞿芈,随着父母离开了这里。留下被流言蜚语伤害的聂鸢,她始终不敢相信,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轻而易举把自己的秘密,当做八卦一般四处传播了。最清醒的人是外婆了,她擦拭着桌子对聂鸢道:“交心是要选择对象的。你选择小大人的瞿芈,开始就是错了。大人的世界里,远没有孩子的世界单纯。孩子之间是有秘密的,但是孩子把秘密告诉大人,就没有秘密了。”两人的心火车在轨道上平稳地行驶着,不断地发出“哐哐哐”的动静。秦风坐在床边,替聂鸢盖好被子。她却从被子中伸出手,抓住准备起身回对面床的秦风,无声地摇着头。秦风重新坐在床边,反手紧握住她的手:“害怕?”聂鸢咬着嘴唇低着头不言语,月光落在她脆弱的脸庞,把她的心事都照亮了。“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不知道你发现没有。”秦风替她捂着手道,见到她来了兴趣,他继续说了下去:“瞿芈到底是什么人?你小时候跟她是好友。我初中的时候,她又转来我的学校。我们两个人的过去,多多少少跟她有关联。”聂鸢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曾经想过她有问题。但是你也应该了解到了,在我们的过去,她并没有做什么事。如果非要扯上点关系,可能就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我想可以问问旖旎。”秦风下意识地回复这句话,下一秒他的手心就被狠狠剜了一下。聂鸢松开他的手,闷闷地把头埋在被窝里不理他。秦风揉着自己发痛的手心,心想是哪句话惹到她了?旖旎吗?“你在吃醋吗?”他后知后觉地问出这句话,摸了摸聂鸢露出被窝的头发问。聂鸢探出头来,月色映出她水汪汪的眼眸,她吸了吸鼻子,用毫无说服力的哭腔道:“才没有。”明明就有,他伸出手指轻轻拭去她眼眶落下的眼泪:“我必须跟你解释,我跟旖旎从来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那你们还经常住在一起?你的洗发水和她的不是经常混用吗?”聂鸢说完不解气地仰起头,咬了一口他的手指。他忍着痛,倒是毫不生气地瞧着聂鸢:“你连这些都记得啊!”“不想跟你说话了,我要睡觉了。”聂鸢背过身去,整个人侧卧在床铺里,不让秦风看到她的表情。秦风站起身拉上窗帘,躺回到自己的床铺上,一直默默地望着聂鸢倔强不肯回过身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又怕说错了。就在他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聂鸢在黑暗中转过身来,黑暗中两人看不见彼此,但能感受到彼此的视线是接触的。“秦风。”她轻轻地唤了一声,怕扰了他的梦。“我在。”秦风忙不迟疑地回答着,甚至坐起身,生怕她看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