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春娇不如他淡定,靠近他悄悄问道:“二哥,该不会真查出什么了吧。”“你放一万个心,他要这能从清风馆查出什么来,我能把头切下来给你坐。”佘东明自信道。他从来不把事情掺和到一起,清风馆只是他寻欢作乐的地方,能查出不妥才怪。“是吗?”谢尧却笑了,“不知佘二公子对这些人、这些武器又作何解释?”伴随着他这句话,一行人被衙差押着走出清风馆,大概有二十个,个个全副武装,满脸杀气,一看就让人心生寒意,尤其是,他们中间还有不少人脸上带着刀疤。除此之外,还有衙差搬了几十把大刀、弓箭和几捆箭枝出来,甚至还有几包看起来像是火药一类的东西。“你!”佘东明气了个倒仰,指着谢尧的鼻子说不出一个字来。佘春娇吓了一跳,这些人正是她早上派出去毁苏含玉容的,他们刚刚不是回据点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清风馆!据点那里可是有五六十人呢,难道……被谢尧干掉了?他手上就只有二三十个衙差,怎么办到的!又是怎么转移到这里来的!明明一刻钟前,她还见过这些人!“看来是认得了。”谢尧讥笑道,“那就跟我们回衙门吧。”佘东明挣扎了两下,却被谢一谢二按着,丝毫动惮不得,他面色铁青地看着谢尧,一字一顿道:“你这是栽赃陷害!”万万没想到,谢尧这么端方的人居然也会耍这种阴谋诡计。“等明天开堂,你可以慢慢申诉。”谢尧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极具魅力,换做平日,佘东明若是见着他这样笑,内心早就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了,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冰冷无比。他头一次意识到,这是当过骠骑将军的人,是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厮杀一次次死里逃生的人,哪怕他现在腿废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觊觎,什么人都敢小瞧的。他太大意了。谢尧和衙差们带着佘东明和清风馆里的人离去后,过了很久,佘春娇还呆呆站在原地,万没想到自己想要教训一下苏含玉,竟然把自己二哥送到谢尧手里。这下祸可闯大了。谢尧这么奸诈狡猾,说不定会扣她二哥一顶造反的帽子,整个佘家都会牵连进去!霎时面色苍白如纸,抖着腿脚爬上马车,冲车夫大喊大叫,“快回去!”……苏含玉可不知道谢尧这么快就找上佘家了,怕山中有埋伏,整个下午他们都在赶路,硬是把半天路程缩短了一半,申时左右就回到下榕村。只离开这里三天而已,看到熟悉的田野和村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只维持到她回到家中。村子什么都没变,他们家却变了个大样,简直跟被贼匪扫荡过一样。大门被撬开了,屋檐下挂着的腊肠腊肉全都不见了,厨房里连炊具也被搬走了,厅堂里的摆设更是一个不留,椅子都少了几张。就连井台便吊水的水桶都没了!若不是房间的门锁足够牢靠,估计也被撬开了,看门板上劈砍留下来的印记就知道。苏含香走进院子,看着满地狼藉,揉了揉睡眼,以为自己在做梦呢。“阿姐,这是我们家吗?”得了重病“是我们家。”苏含玉回道。她掏出钥匙,先把各个房间查看了一遍,毕竟贵重物品她都收在房里,见所有东西完好无损,她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去找里正问问清楚,吴婶过来了。“小玉你们终于回来啦?再不回来,我怕你们屋顶都要被掀掉了。”吴婶叹道。“吴婶,您来得正好,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呢,咱们村有盗贼来过?”苏含玉想请她坐下,厅堂里连张凳子都没有,只好站着。“嗐,哪有什么盗贼,都是苏家人干的。”吴婶气愤道,“你们走的第二天,他们就来砸门了。”苏含玉听到“苏家人”三个字,有种果然不出所料的感觉。她皱起了眉头,问道:“里正不管吗?”“怎么可能不管,别说你们都断亲了,就是只是分家,也没道理兄弟不在就来砸人家门的呀,可是你大伯说,你祖母生了重病,再不看大夫就要病死了,他们走投无路才想来找你们,可你们偏偏不在家,迫于无奈只好砸门,说是用了多少银子日后一定会还你的。”“他们都这么说了,里正又有什么办法,万一耽误了你祖母看病,害人家没了性命,岂不成了他的罪过?”“我们也是一样,原本想帮忙拦着,你不知道你大伯说得多难听,好像我们存心要你祖母的命似的,人命关天,谁敢和他硬碰硬,所以也没能拦着,挺对不起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