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兰……”她不由自主抱住他,“你、你觉得我有什么可以做的……你直接说。”
她不是圣杯么,她不是公主么,总、总有她能做的……
雅兰绿眸那微漠的光转瞬即逝,手指颤了一下,便一根一根收拢,握住了她的肩膀。
“说什么傻话,菲特做自己便好,不必为了谁而那么拼命。”他挽出淡淡微笑,一字一顿道,“菲特是菲特,不是工具,所以不要看低自己,嗯?”
她呆了呆,咬下嘴唇,浴池里氤氲的湿气将她的眼睫都缀得沉沉甸甸,她的族人和他的同胞要打仗了,会死,会流血,他们因她不懂的事情而互相仇视,而她却想和眼前的人类男子在一起,如此自私,可她就想和他在一起。
她是公主,伴随而来的罪恶感让她无措,那些血族一定认为她讨厌极了可耻极了。
“雅兰……”她咽咽喉咙,唤了他一声,“我不想离开雅兰。”
“嗯。”他声音淡淡,唇边漾出了笑意。
他将她脱好衣服放到水池里,舒适得她叹息,大脑空白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这男人,把她带到浴室,脱光了洗……?!
她捂住身体扑嗵埋到水里,只露出一张红红小脸。
“你,你出去……”
“刚才不是说不想离开我的么?”雅兰蹲在池边散散微笑。
“呜呜……出去……不要看……”
她这样儿真真是超可爱,都亲密这么多次了还这样害羞,雅兰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脸,起身招女佣进来服侍便离开了。
转眼已到黄昏,王宫黑色的剪影铺嵌在夕阳橘红的天幕中,空气渐渐潮热。帝都的一半已沉在阴影中暗下去,一盏一盏灯火亮起,隐约而细密。
王宫大道士兵排排把守,他们的背笔直如石碑,雅兰经过时他们冰冷而恭敬地行礼。
灯火灼灼,穿过一扇扇大气大门和回廊来到最高权力辉煌殿堂。
殿堂内烛光闪闪却分外寂静,一左一右两名高阶侍官,一名司法长袍长官,便是那背对他立于黄金王座前的年轻男子。
大红金纹地毯由雅兰脚下铺去,拾级而上延展到王座下,那男人一袭雍容华服立于台阶下,金色的发于昏暗中熠熠发光。
“国王陛下。”
雅兰低首行礼道。
詹姆十一世回首,露出那张俊美年轻的脸,湛蓝的眸子里依旧温柔,盛得更多的却是疲倦。
夜中悄无声息的会见。
聊了国事,血族那边涉及甚多,年轻的国王揉着额头,饮下侍佣恭敬端上来的一口茶,这般自然,在风尖口儿也不再试毒,国王感觉到他的目光,便无力笑了笑。
“试个什么,他们杀了我也没用,何况又少了那么一只好用的傀儡,他们舍不得的。”
雅兰淡淡道:“陛下言重了。”
“若不是你把着,我早被他们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陛下定会是好的君王。”
国王沉默了半晌,便笑道:“当年她也这么说。”
雅兰抬眸,不卑不亢望着他。
“加里弗雷德卿是否因她在乎我,才给我留着这个王位?”国王揉揉眼角无奈地笑,外面夜色黑重深宫夏也阴寒,他又饮了口茶,对上雅兰目光。
雅兰只是简单道了客套,“臣不敢。”
“那我给你如何,加里弗雷德氏乃皇室至亲血统,辈分算来,你乃我堂兄。”
“臣对此不感兴趣。”
国王哈哈笑了两声,结束了玩笑话,聊回正题。
血族战争不得不去面对,诏书上已书得清清楚楚,他需提起剑,在战场上再次杀出鲜红的画卷,边关那已有数次规模不少的冲突,死伤加深了两族矛盾,血族生命力强,力量强大而残忍,如今情况必定是不乐观的。
在外再怎么对外宣称皇家骑士团与教团的强大,也无法抹灭力量无法抵抗的事实,当年詹姆十世一直主张议和也是考虑其中原因,只可惜大多数贵族哪知血族真正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