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闭上眼,说不出一句话。而她还在继续,一把一把武器插入自己的身体,机械而麻木,仿佛身体整个地被掏空急切需要填充。
“这都是拜雅兰所赐啊,可是雅兰你知道吗?”她缓缓抬起漂亮的血红眼睛,嵌入娇软身躯里的武器纷纷粉化成星屑消散,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窟窿填回自己的血液,破碎的布料中愈合如初的片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喃喃道,“这些,都会痛的啊,疼痛并没有改变。”
可是伤痛总比心痛要好,流血总比流泪要好。
她垂下眸,朝他提裙行了礼。
“雅兰,再见。”
她一直在呼唤这个名字,被残忍地刻在心口上的名字,一次又一次,逼着她忆起她那时睁开眼后的孤独世界。
只剩下她一个了。
不过幸好,这是她此生无限时光中最后一次呼唤这个名字。
月光柔美地恩赐整片城市夜的光辉。
雅兰望去,阳台上空无一物,只有纱帘拂动,一切仿佛只是错觉。
手中香烟燃尽,那微微的星火,苟延残喘在偌大安静的寝宫中,成为了那唯一的暖色。男人立了许久,才动了一下,摁灭了烟。
他转身走到寝宫一角的柜子前,拉开了其中一间抽屉,手指掀开了白布包裹的油画。画布已发黄,他在黑暗里静静看着,看着画上的娇小女孩子,银白的长发,对着自己灿烂地笑。
你来了啊。
我等你好久了呢。
他不自觉伸出长指,细致温柔地抚摸女孩的眉眼,小心翼翼,一遍一遍,隔着层冰冷的裱画琉璃。
“唔嗯……”
床上的金发少女发出迷糊的呜咽,翻了翻身,“雅兰,你还没睡啊……?”
男人把画放进抽屉,他转身走到床前坐下,停了一会儿才柔柔回答,“没事,艾莉蒂,你继续睡。”
艾莉蒂揉揉眼睛,面前夜里的男子面容她看不清晰,她愣了愣,“雅兰,你怎么了?感觉好像……”她说不上来。
有种他已经陷入黑暗中万劫不复的错觉。
“没事。”雅兰一如既往地笑,“睡吧。”
艾莉蒂很快把这个抛在脑后,脸有些红,“雅兰,你看今天我们新婚之夜,你都、你都没有碰我。”
玩得太累,他竟让她睡去了。
“你不想要吗?”她靠过去,哪个男人不想要她呢,她知道自己的美丽。
男人只是对她微笑,掩住了眉眼里深藏的世界,苍白荒凉的世界。
“这件事明天再说,你先睡。”
背叛也好,欺骗也好,即便对你来说那是不堪的生不如死。
这是我的卑鄙与自私。
我宁愿你憎恨着我一世孤寂,也不要你为了爱我片刻温存后祭献生命。
***
四百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