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轻薄柔软,衬得?她人?更瘦了?些。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再走到张旬面前,张旬这才发现她还化?了?淡妆,勾了?眉毛和眼线,浅粉色的唇,恰到好处的提亮,秀气的一张脸像缀着露水的紫藤花。
虽然她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板,她问他:“还行吧?”
如果他说不行呢?
张旬看着蒋冬霓,心里笑自己竟然当真以为她是个疏于打扮的懒女?人?,懒是真的,但她只是在他面前丝毫没?有要漂亮的想法。
他给她买衣服买到最后,倒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张旬冷冷地想,不知道她晚上要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要用心到这个程度。
但表面上,张旬还是一个装模作?样的参谋,“头发盘起来可能会更合适。”
蒋冬霓听了?,随手挽住头发,几缕发丝落在耳侧,她往镜子左看了?一下、右看了?一下,“好像盘起来是好看点。”
她觉得?张旬这明?星当的着实有水平,于是进屋去找发夹,盘好头发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是平时下班时间,不知道打车会不会堵。最近入梅,虽然现在外头只是阴天,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雨了?,而且骑电瓶去的话车的话未免好像有点不太优雅?
太麻烦了?,蒋冬霓叹气,她这全是打肿脸充胖子,下次一定干这种?事了?。
她拎了?一个小皮包准备出门,张旬在厨房里,像生怕孩子渴着饿着的家长,喊她:“要不要吃点水果?”
“不用……”
话音刚落,她听见张旬一声痛哼,随之“钉铃咣啷”一串绵响,像是刀掉到地上的声音。蒋冬霓吓得?后背一紧,立刻冲进厨房——妈呀,地上还真有一把刀!就在张旬的脚边,台面案板上是一片片切开的西?瓜,而张旬在洗手,仔细一看,哪里是洗手,明?明?是在冲伤口。
“你?切到手了??!”蒋冬霓惊呼。
鲜血被流水稀释,化?成淡淡的粉红色,蒋冬霓看着都疼得?呲牙咧嘴,张旬脸色苍白?地关掉水龙头,左手食指地那道口子还在汨汨流血,突然他很难受似的喘了?口气,身体一晃,好像马上要晕倒了?一样,勉强撑着厨台站稳。
蒋冬霓连忙扶他。
她要被张旬吓死了?,比一个月前以为她撞伤她时还害怕。张旬身体僵硬甚至微微发抖,动?都动?不了?一步,蒋冬霓见他额发都汗湿了?,就要打急救电话,灵光一闪,“你?是不是晕血啊?”
张旬有点反应。
蒋冬霓如释重?负地长叹,只是晕血的话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蒋冬霓让张旬坚持会,她从客厅拿来医药箱,取出碘酒给他消毒。张旬自觉地别开脸不敢看,棉花沾上伤口的那一下,张旬浑身剧抖,蒋冬霓看到他下颌绷紧,是咬紧了?牙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像那种?逞英雄的小孩。
这种?小孩最后眼睛里都会汪一大泡眼泪。
“痛就喊出来呗。”蒋冬霓说。
“……你轻点。”张旬闷哼一声,声音喑哑。
“……哦。”蒋冬霓耳朵有点痒痒的。
但她粗手粗脚惯了?,动?作再轻柔也轻柔不到哪里去,碰几下伤口张旬就抖几下,搞得她好像在虐待一样,蒋冬霓有点尴尬,让张旬忍忍,马上就好。
血流得?有点吓人?,左手食指指甲下方?整齐地划上了?一刀,但还好伤口不算深,贴上无菌敷贴,张旬有点急促的呼吸差不多回到正常节拍。
“缓过?来了??”蒋冬霓问他,“你?还好吧?”
张旬歉意地朝蒋冬霓笑笑,又要折腾,蒋冬霓把他赶出了?厨房,换她收拾,把剩下的西?瓜切了?。
她心里哼哼,她又不是不会干活。
端着一盘西?瓜从厨房出来,蒋冬霓拿起一片三下两下啃掉,翻旧账,“我不小心摔个跤都要被你?念叨,结果你?自己呢?切西?瓜还能切到手,刀都掉地上了?!还好没?有砸到脚。”
张旬抿嘴看了?蒋冬霓一眼,默默咬掉了?自己手里那片西?瓜的尖。
蒋冬霓:“……”
好吧,她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还责怪他,“不过?你?真的晕血啊?”
张旬低头继续吃。
蒋冬霓怕他误会,情真意切地说:“晕血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啦,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不会笑话你?的。”
张旬:“……”
蒋冬霓好奇追问:“不过?你?晕血的话,拍戏怎么办?”
张旬眼神还是有点躲闪,有点窘迫地说:“……拍戏知道是假的血浆,会还好,也会提前作?心理准备,有必要的话会吃药。”
“这样啊……那你?现在还难受吗?”
张旬摇摇头。